萧玦默默吃掉红烧肉,决定无视"死鬼"二字,只是耳尖的红色一直没退。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檐角的铜铃还在响。
晚上睡觉前,林晚晚躺在被窝里还在念叨,声音闷闷的:"死鬼,明天咱去逛庙会呗?"她踢了踢旁边的萧玦,被子被她踢得乱晃。
萧玦吹了灯,躺在床上沉默不语,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林晚晚戳了戳他后背,力道越来越大:"咋的?不想去啊?不去拉倒,我找秋菊去!"
"去。"萧玦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睡意,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老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叫她,黑暗中林晚晚的眼睛瞬间亮了。
林晚晚噗嗤笑了,往他身边蹭了蹭:"这就对了!死鬼,晚安!"她的头撞到萧玦肩膀,惹来一声低笑。
第二天一早,林晚晚拉着萧玦去逛庙会。刚出王府大门,她就指着街对面大喊:"死鬼,你看那卖糖人的!"声音大得整条街都能听见,引得挑担子的货郎都停下脚步。
萧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卖豆腐脑的老汉笑得差点把担子掀翻。林晚晚叉着腰瞪回去:"看啥看!这是我家死鬼!帅吧!"她这话一出,周围买东西的百姓都哄笑起来,有个胆大的后生还起哄:"帅!就是这称呼忒逗!"
萧玦无奈地摇摇头,任由她拉着走,袖口被她攥得更紧了。街边的幌子在晨风中飘扬,空气中弥漫着炸油饼的香味。
逛到一半,林晚晚看见个算命先生,非要拉着萧玦去算一卦。她把萧玦往前一推,差点让他撞翻算命摊的幡旗:"先生,给我和我家死鬼算算!"
算命先生抬眼一看,先是被萧玦身上的贵气吓了一跳,再看看林晚晚的花棉袄,捋着胡子打哈哈:"这位夫人和这位先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他的算盘珠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那是!"林晚晚得意洋洋,拍着萧玦后背,"我家死鬼对我可好了!"萧玦从袖袋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低声对林晚晚说:"老蒯,走吧。"
"老蒯"二字一出,算命先生手里的胡子差点被自己揪下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目送着他们离开,嘴里还喃喃着:"这王爷夫人......真接地气。"
回家的路上,林晚晚还在叽叽喳喳:"死鬼,你看今天那算命的多会说话!"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花棉袄上的大鹅刺绣一颠一颠的。
萧玦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晚晚,以后在外面,还是别叫我'死鬼'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为啥?"林晚晚皱眉,石子被她踢到了墙角,"王爷咋了?王爷就不能有媳妇叫'死鬼'了?"她叉腰的样子像只护崽的母鸡。
萧玦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好,你想叫就叫。"他的指尖触到她头上的绒花发簪,冰冰凉凉的。
"这还差不多!"林晚晚哼了一声,"那你也得叫我'老蒯'!"她重新拉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两人拌着嘴回到王府,秋菊迎上来时脸色有点古怪:"王妃,王爷,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林晚晚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了萧玦一眼,不会是因为称呼的事儿吧?
到了老夫人院里,老夫人正坐在廊下晒太阳,看见他们进来,笑眯眯地招手:"晚晚,玦儿,听说你们今天去逛庙会了?"她手里的佛珠被磨得发亮。
"是啊奶奶。"林晚晚坐下,偷偷用脚尖碰了碰萧玦的鞋,心里像揣了只兔子。
老夫人突然放下茶杯,声音提高了些:"我还听说,有人在外面叫王爷'死鬼'?"她的目光落在林晚晚身上,吓得林晚晚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谁知老夫人突然笑了,笑得佛珠都晃了起来:"好!好个'死鬼'!比那冷冰冰的'王爷'好听多了!"她拍了拍林晚晚的手,手心带着暖意。
林晚晚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奶奶,您不生气?"
"生啥气?"老夫人笑得眼睛眯成缝,"夫妻之间就得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好!想当年,你爷爷也叫我'老蒯'呢!"她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画像,画里的老爷子笑得一脸憨厚。
林晚晚眼睛一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
"那还有假?"老夫人笑道,"你们啊,就这么过,挺好!比那些个整天端着架子的强多了!"她的话让旁边伺候的丫鬟都忍不住笑了。
萧玦在一旁默默听着,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看向林晚晚的眼神多了些宠溺。
从老夫人院里出来,林晚晚得意地看着萧玦,像只打赢了架的公鸡:"听见没?奶奶都支持我!"
萧玦无奈地点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是,老蒯。"
"哎!死鬼!"林晚晚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从此,"老蒯"和"死鬼"就成了林晚晚和萧玦的专属称呼。一开始下人们还偷偷躲在柱子后面笑,后来也就习惯了,甚至有时候管家通报都会说:"死鬼王爷,老蒯王妃找您。"说得面不改色,仿佛这就是正经称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