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庆十九年五月初七,晨曦还未完全冲破夜幕的束缚,靖王府便已在一片朦胧的静谧中悄然苏醒。正厅里,袅袅熏香悠然升腾,那淡雅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给这略显清冷的清晨增添了一抹柔和的色调。
此时,林晚晚还沉浸在温暖的热炕美梦之中,秋菊却不得不狠下心来,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焦急地催促道:“小姐,快醒醒!王嬷嬷派人来说,让您即刻去正厅请安呢!”秋菊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套上衣服,话语中满是担忧,“听说那王嬷嬷可是老夫人身边的得力老人,在府里向来是说一不二,厉害着呢!”
林晚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扰了清梦,极不情愿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头发乱得如同一个蓬松的鸡窝,嘴里嘟囔着:“请安?这才几点啊就要去请安?在咱侯府的时候,祖母都没让姐起这么早过!”
秋菊看了看窗外微亮的天色,小声地回应道:“寅时三刻了......嬷嬷特意交代,这是王府里铁定的规矩,新妇必须早早起身,伺候公婆才是。”
“伺候?”林晚晚一听,顿时睡意全无,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姐是堂堂正正嫁过来当王妃的,又不是来当低三下四的丫鬟!”她猛地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果敢,“走!倒要瞧瞧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竟敢想给姐来个下马威!”
秋菊见她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赶忙快手快脚地给她梳了个简洁的发髻,林晚晚随手抓了件衣服套上,而后竟扛起自己的绣花枕头,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秋菊见状,顿时傻眼了,一脸疑惑地问道:“小姐,您扛着枕头干啥呀?这......这去正厅可不兴带这个呀!”
“咋的?不能扛啊?”林晚晚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万一等会儿听那老嬷嬷说话太无聊,不小心在正厅睡着了,也好有个东西垫着,省得硌得慌!”
不一会儿,林晚晚便来到了正厅。只见厅中,一位身着深绿色比甲的老嬷嬷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威严,旁边毕恭毕敬地站着几个丫鬟。这便是王嬷嬷,在王府中可是颇有几分地位的人物。王嬷嬷瞧见林晚晚扛着枕头大大咧咧地走进来,原本还算平和的眉头瞬间紧紧皱成了一个疙瘩,眼中满是不满。
“参见王嬷嬷。”林晚晚故意懒洋洋地福了福身,而后便将枕头随手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上去,那模样,丝毫不把这所谓的规矩放在眼里。
王嬷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中透着明显的责备:“王妃娘娘这是何意?大清早的扛着个枕头来正厅,成何体统?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外人笑话咱王府没规矩!”
“嬷嬷不懂了吧?”林晚晚又是一个哈欠,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咱东北人讲究的就是个实在,这枕头啊,是怕等会儿听您老说话太无趣,打个盹儿用的。您想啊,这大冷天的,早起本就困得慌,万一听着听着睡着了,没个枕头垫着,多难受啊!”
周围的丫鬟们听了,忍不住纷纷低头偷笑,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王嬷嬷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像是被点燃的鞭炮,强忍着怒火说道:“王妃娘娘可别再拿老奴打趣了!老奴今日前来,是要告知您王府的规矩。从今日起,您需每日寅时三刻准时到正厅请安,而后伺候王爷洗漱用膳,不得有误。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容不得半点马虎!”
“等等!”林晚晚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伸手随意地指了指冰冷的青砖地面,故意提高了音量,“嬷嬷,您这是想让姐在这儿打地铺啊?您瞧瞧这地面儿,光溜溜的,还挺凉快!正好,咱东北人就爱睡硬炕,这地面跟硬炕也差不多嘛!”
王嬷嬷被她这一番话噎得够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不容易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着牙说道:“王妃娘娘,这可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哪家新妇不是如此遵循的?您可不能坏了这祖宗的规矩!”
“哪家新妇能跟姐一样?”林晚晚“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眼神坚定地直视着王嬷嬷,“再说了,咱东北人娶媳妇,那可是捧在手心里疼的!哪有大冷天的让新媳妇这么早起伺候人的道理?嬷嬷您老家是哪儿的呀?咋连咱东北这规矩都没听过呢?”
王嬷嬷被问得一时语塞,她老家远在江南,确实从未听闻过东北还有这般截然不同的习俗。她定了定神,试图从王爷的身份入手,继续说道:“王爷身份尊贵无比,王妃娘娘理应......”
“理应个啥?”林晚晚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王爷昨晚还特意跟姐说,让姐多睡会儿呢!不信您现在就去问他!姐可没说谎!”
就在这时,萧玦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华贵的常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一进正厅,便瞧见林晚晚扛着枕头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而王嬷嬷则满脸铁青,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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