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闺房·卯时三刻】
“吱呀——”
闺房的门被猛地推开。账房先生老陈刚把信塞进枕头下,转身就看见林晚晚叉着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秋菊和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她今日穿了身石榴红的比甲,衬得脸色像熟透的苹果,可眼神却冷得像腊月里的冰碴子。
“好你个老东西!”林晚晚的嗓门跟炸雷似的,震得房梁上的灰都往下掉,“竟敢往本小姐房里塞情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陈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油纸包“啪嗒”掉在地上,露出里面那封用桃花笺写的信。他结结巴巴地辩解:“林、林姑娘,我、我不是……”
林晚晚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抽出枕头下的信,抖开一看,立刻夸张地咋舌:“哎呦我去!瞅瞅这字写的,跟鸡爪子刨的似的,狗爬的都比这强!再瞧瞧这内容——‘晚晚吾爱,今夜三更,后园老槐树下等你’?呸!恶心死我了!说,是谁指使你的?”
老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林姑娘饶命!是、是柳姨娘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我把这封信放进您房里,就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家里还有老娘要养活,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林晚晚冷笑一声,踢了踢地上的油纸包:“一百两银子?柳姨娘可真大方!不过——”她突然提高嗓门,冲着门外喊道,“老夫人到!”
话音刚落,就见老夫人在两个婆子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深青色的常服,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来,身后还跟着一脸惊慌的林侯爷和哭得梨花带雨的柳氏。
【林侯府·老夫人院落 辰时】
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的梨花木太师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堂中跪着柳氏和账房先生老陈,林晚晚抱臂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柳氏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声音哽咽:“母亲,晚晚她、她私通外男,这要是传出去,侯府的脸面可就全没了啊!”她说着,偷偷瞥了老夫人一眼,见她脸色依旧阴沉,又转向林侯爷,“老爷,你可要为咱们母女做主啊!”
林晚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往前踏了一步:“姨娘这话说的,您咋知道我私通外男?难不成您长了千里眼,亲眼看见了?”
柳氏被噎得一窒,连忙指着地上的老陈:“是账房先生亲眼看见的!他说亲眼看见您房里有一封情书,是陌生男子送来的!”
老陈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的老夫人!我今早卯时三刻路过林姑娘院外,亲眼看见一个黑衣男子翻墙而入,还留下了这封情书!”
“放你娘的罗圈屁!”林晚晚一拍桌子,把旁边的丫鬟吓得一哆嗦,“本小姐从昨晚戌时就没出过院门,连只公蚊子都没放进屋,哪儿来的陌生男子?老陈,你这谎话说得也太离谱了,咋不说是天上的神仙给我送情书呢?”
她转身面向老夫人,语气恭敬了些:“祖母,孙女儿怀疑这封信是有人故意伪造,用来陷害我的。您看——”林晚晚举起那封信,对着窗外的光线一转,“这信纸右下角有一道极浅的划痕,是我今早特意用银簪划上去的。如果账房先生真的是在卯时三刻把信放进我房里,这划痕应该是新留下的,边缘会有些毛糙。”
老夫人接过信,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果然在信纸右下角发现了一道细微的划痕,边缘的纸纤维还带着新鲜的毛边。她脸色一沉,将信拍在桌上:“账房先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陈吓得浑身筛糠,“咚咚咚”地磕着头:“老夫人饶命!是柳姨娘指使我的!她说只要我按她说的做,诬陷林姑娘私通,就给我一百两银子,还说事后会提拔我当库房总管!”
柳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拼命摇头:“母亲,我没有!这都是老陈血口喷人!他肯定是收了林晚晚的好处,故意来陷害我!”
“陷害你?”林晚晚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另一张纸,“姨娘,您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我让秋菊去账房查的记录,上个月您让老陈从库房里偷拿了两匹云锦、三匹蜀锦,还有一支赤金镶宝石的步摇,这些可都记在您的名下呢!哦对了,”她故意拖长了声音,“那支步摇,跟您头上戴的这支,长得可真像啊。”
柳氏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步摇,手指冰凉。老夫人顺着林晚晚的话望去,只见柳氏头上那支步摇果然与库房记录里的描述一模一样。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氏说:“你……你竟敢监守自盗,还妄图陷害嫡女!我林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媳妇!”
柳氏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柳氏,你太让我失望了。即日起,你就去府里的佛堂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半步!账房先生老陈,勾结主母,诬陷主子,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然后赶出侯府!”
【林侯府·花园 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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