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神杖收起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便随之而来。
文若浑身一颤,她并未察觉到危险,可神识中莫名的警告却响了起来。
心悸的慌乱从内腑瞬间蔓延到四肢,她瞳孔紧缩,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紧绷的如同被围攻的猎豹。
这是她在千百次厮杀的战场中培养出来的,对死亡威胁的敏锐反应。
怎么回事?
她疑惑的四处张望,神识亦如潮水般铺开,可这浓墨的黑暗中并未产生任何异状。
正在她疑惑不安时,一道柔和的微光划破黑暗倾斜而下。
触及到那微光的瞬间,文若只觉毛骨悚然。
那光芒寒凉至极,只是些微的落在她肩膀上,文若就只觉半边手臂都被那寒意冻结。
如墨的黑在眼前快速消融,柔和的光芒蚕食着黑暗的边沿,斑驳的光芒就像燃烧的火焰,快速将这黑色纸张吞噬殆尽。
后颈冒出的冷汗打湿了衣领,她仰头看着逐渐扩大的白光,那股自上而下的恐怖压力陡然增强。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身体因恐惧控制不住的颤抖。
紧缩的瞳孔微微放大,她下意识收紧了呼吸。
白玉的方砖篆刻着繁复的花纹,细枝蔓绕,栩栩如生,随着扩大的微光如画一般向文若展开。
那是一个庞大图腾的一角,每一块方砖都严丝合缝,大小统一。
雕花精细华丽,仅一眼就能令人联想到它的恢弘与壮阔。
耳边能听到细微的呼啸声,空洞又带着诡异的声调,就像是劣质的模仿者做出的表演。
文若的呼吸开始加重,她闻到了腐烂的味道,就像肿胀的尸体浸泡在下水沟里一样。
刺鼻,酸臭,令人作呕。
灵感疯狂叫嚣着快逃,可脚却如同被粘住了一样。
她握紧了无问,舌顶上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应该还有时间,她正如此想着,头顶上的光影却是一颤。
文若惊恐的抬头,只见那扩大到一丈大小的豁口处,扒上了一只灰白的腐烂利爪。
爪为三指,灰白的皮肤上布满暗紫色的尸斑,盆大的浮胀气泡,发着油光。
碎裂的白玉石板和崎岖不平的黑岩凌乱的插在肉里,又是一阵震颤。
又一只同样灰白腐烂的手扒上了那豁口,这手有五指,类人,暗紫色的尸斑已经腐烂,石桌大小的烂肉里,黄色的尸水带着血肉四处流淌。
铺天盖地的尸臭,带着致命的毒气冲入鼻腔。
还好文若在嗅到异味的瞬间就封闭了鼻息,躲过了这忽然的攻击。
呼哧呼哧的喘息中带着尖啸,扒着豁口的手蹦起。
撕拉声音中,被燃烧的屏障加快了消融。
显然,它对这缓慢拆解的包装十分不满,对食物的垂涎让它决定亲自敲碎这蛋壳,好圆满的将这可口的食物吞下。
文若不会坐以待毙,她自知不敌,趁着这黑暗还能抵挡一下那怪物时人已跃上神行舟,向一方向疯狂逃窜。
可她却不知,这黑暗是保护,也是囚禁。
无论她向哪处飞,头顶都能看到那丑陋的手掌和越来越大的豁口。
压抑的嚎叫中,已被撕开的口子上又扒上了四只腐烂的手,强硬的将豁口撑开。
头顶的光明涨大一瞬,又被快速遮挡。
文若仰头看去,就见一个臃肿的怪物,快速蠕动着将头挤了进来。
空洞怪异的欢呼声里,庞大臃肿的脑袋被挤压变形,肥硕的皮肉粘做一团。
死人一样的皮肤上,腥红蠕动的血管吊着两个突出的肉球,弹跳摇晃中,其中一个肉球上透明的灰白色薄膜撕裂,一个灰色发胀的眼珠从中长出。
左右转动随后锁定文若后就再不转动。
宽阔的额头上罩着一块发黄的头骨,头骨上有无数乌紫色的血管扭曲着蠕动。
脖子连着下巴的地方长满了鳞片,有淡黄的粘液从中滴落。
它没有嘴,浮肿的皮肉后是一圈一圈庞大如山脉的躯体。
每一节都长着一双腐烂的手。
它趴在地上,臃肿的身体不能动弹,脖子被拉的老长,贪婪的目光尽数落在文若身上。
它在那诱人香味泄露出黑壳前就感应到了对方,可惜那讨厌的连肉都没有的东西一直盘踞在这里,想要独吞。
它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那东西扯碎了,可惜这黑壳着实咬不动。
可这猎物实在太香甜了,刻入骨髓的美味,带着最蓬勃的生命力。
让它根本不舍离去!
这具腐烂的几乎只剩下本能的怪物,如驱光的飞蛾,在遇见鲜活的生命后就再也不会离开。
它所行的一切都是吞噬,贪婪的想要吃掉可见的一切。
怪物腐烂的手在黑色的蛋壳上不停拍打,因为贪婪,更多的肉不受控制的往这渺小的空间里挤。
可他的身体长在了坍塌的废墟里,被固定的距离让它只能伸长脖子和眼睛。
四面八方的震颤,好像瞬间就能将这黑暗撕碎。
文若颤抖的瞳孔里,那吊着的另一只肉球从中间裂开,分成两半,上下两端的肉里长出无数长短不一的尖利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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