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时没打过,之后大家再战啊。
就能拖多久拖多久嘛,说不定对面的天使就回天堂了呢?
说不定女王就被别人弄死了呢?
到时候大家卡个Bug,夏尔不算亲手复仇,他就自认倒霉在夏尔身边一直等到对方老死,等那个时候再取走灵魂。
到那个时候,就是葬仪屋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吧?
他干了一辈子的活儿,等到夏尔自然死亡再开饭,这凄惨的都忍不住让塞巴斯蒂安自己给自己掬一把辛酸泪了。
但更心酸的是,对面的天使居然就完全不配合。
你打假赛,我也打。
你摸鱼,我也摸。
你放水,我也放。
也幸好夏尔离得远,不然他要看到这一幕,真得大喊一句“rnm,退钱!”
但哪怕看不到具体战况,夏尔也有些不耐烦了,他干脆从大桥的边缘一跃而下,握着手杖奔向了白金汉宫。
既然塞巴斯蒂安已经拦下了那个该死的天使,那么他就自己去解决女王!
复仇这种事情,本来就得自己去做才行。
夏尔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表情既不愤怒也不喜悦,既没有期待也没有疲惫,叫人根本猜不出此刻的想法。
他踏过伦敦桥斑驳的石板,穿过逆行而来哭泣着谩骂着的人群,一手抓着手杖,一手紧握着火铳……
仿佛与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像个只剩下某种执念的亡灵。
白金汉宫的门口一个守卫也没有,在夜色下空空荡荡像座巨大的荒坟,就连走廊也比平日里更阴冷。
等夏尔走到女王的寝宫时,才发现门口已经站着两个人了。
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和汉娜·安娜菲罗斯站在两侧,脸上都没有表情,既不说话,也不阻止,像两尊骑士雕塑一样,静静地注视着他。
夏尔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他推开门,浓重的血腥味儿传来,爱丽丝正站在猩红的月色下戴王冠。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有夏尔的脚步声传来。
“女王呢?”他声音干涩的问道。
“去见阿尔伯特亲王了。”
爱丽丝的声音仍旧很轻快,她似乎半点都没有受眼前浓重的血腥和黑暗影响,还在摆弄着自己的新王冠。
“你杀了她?”
“我遵从上帝的旨意,送她去了她应该前往的地方。”
随着他们的对话,夏尔走近了一些,终于透过帷幕的空隙,看见了女王狰狞扭曲,腐烂破碎的尸体。
“在你诞生之前,她还没找到合适的容器,所以就想到了自己。”
爱丽丝说道:“她将阿尔伯特亲王的尸体和自己的身体缝合起来,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说话,每一个日升和月落,他都仍旧陪伴在她身边,从来不曾离去。”
轻柔的话语伴随着血腥味和尸体腐臭的气息传来,让夏尔升起一种强烈的恶心感,几乎想要直接吐出来。
但这种感受并不完全来自于恶心,更强烈的是一种茫然。
胃是能够反应人心情的器官,当人觉得空洞茫然的时候,觉得痛苦悲伤的时候,他不自觉就会生出一种反胃感。
“她是我的仇人……是她……导致了我的……我的一切……”
夏尔握紧手中的火铳,眼神空洞荒芜的想一摊被冷水浇灭的火堆。
“我来这里……我是要……”
“你是要亲手杀了她。”爱丽丝轻声说道,并向他缓缓走过来。
她穿着纯白色的宫装长裙,上面没有沾染一丁点血腥,头上戴着价值连城的宝石王冠,那是前任威斯敏斯特公爵为她定制的的生日礼物。
在那个她说自己会一边愧疚一边杀掉剩余所有蚂蚁的下午,公爵为她准备好了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一顶属于未来的女王的王冠。
现在,十年过去了,这顶王冠终于光明正大的,名正言顺地戴在了她的头上。
“因为你憎恨她,因为你觉得自己只剩下仇恨,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你凭着恨意支撑到现在,支撑到今天,所以你必须亲手杀了她,用这种方式结束一切。”
“这种恨意太过强烈,所以当你的仇人死在别人手上之后,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你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还剩下什么……”
爱丽丝一句一句的剖析着,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夏尔的面前。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尔忽然觉得有点疲惫,他确实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仇已经报完了,虽然对方甚至不是死在他的手里,可仇人就是死掉了。
接下来只要等塞巴斯蒂安杀掉那个天使,一切就都结束了,对方可以吃掉他的灵魂,让所有的故事就此终结。
夏尔不觉得这是个坏结局,鉴于他也想不出更好的结局了。
“如果你非要恨谁才能走下去的话,不如来恨我好了。”
爱丽丝看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因为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在你来之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想阻止你复仇,但又不想你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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