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有点吃惊地凑过去,他们两个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离得很近。
但麦克洛夫特穿着黑色的羊毛大衣,即使房间里有暖气和壁炉,他还是捂得严严实实,所以爱丽丝只能观察他的下巴,脖颈和手腕。
“您在看什么?”
麦克洛夫特又有点不自在。
长期的相处带来的好处是,他终于不会在和小小姐对视的时候大脑空白了,但被对方凑近观察,还是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
有点太近了……
近到他一低头,都可以数清爱丽丝的睫毛。
“我在看你有没有受伤。”爱丽丝说,“你看起来像个文职人员,我之前听阿尔弗雷德说,出外勤都很危险。”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皱了皱眉头,看起来很忧郁。
才怪,你只是想逃接下来的国际象棋课。
麦克洛夫特在心里这么说。
秉持着一人多用,增加相处时间的想法,威斯敏斯特公爵充分展现了资本家的底色,麦克洛夫特在庄园里接连担任着爱丽丝小姐的文法老师,政治老师,思辨老师,围棋老师,舞蹈老师,绘画老师,马术老师……
看到课表的麦克洛夫特都感到好奇,公爵是真的认为爱丽丝小姐会喜欢上一个担任她全科老师的人吗?
还是说公爵本来也是希望爱丽丝小姐讨厌他来着。
好在爱丽丝小姐并不讨厌学习,只是当她遇到自己不喜欢的课程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延长休息时间,以求减少课程时间。
就像此时此刻……
“所以,麦考夫,给我讲讲你出外勤时遇到的事情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他的爱丽丝小姐睫毛低垂,看起来郁闷又沮丧。
麦克洛夫特有点想开口问她为什么难过,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但此时此刻如果真的问出了口,又难免有点太不解风情了一些。
英国人虽然没有法国人那样开放(正常情况下应该说浪漫,但请体谅一个英国人实在不想赞美法国人的心),但也没有德国人那么死板。
果然,又被她拿捏了。
麦克洛夫特有点无奈地想,难怪当初爱丽丝小姐会选他,也许那位阿普比爵士还没有他这么好拿捏呢?
“我最近出去的一次,是去解决西区的罢工。”
“不过,那次的主要策划人员是阿诺德爵士,所以问题很快就解决了,完全不需要动手。”
爱丽丝蜷缩在他身边,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毛毯,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逃接下来的象棋课。
“是阿诺德呀,难怪你们的行动很顺利。”
“为什么这么说?”麦克洛夫特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一动,这位倚靠着他的小小姐就摔碎了。
“因为阿诺德爵士是那种看起来温和,实际上不容许被冒犯的人。”
爱丽丝举了个例子,“如果真的有大规模的工人罢工,他会直接提议架机枪。”
麦克洛夫特眨了眨眼睛,“他这次可温和得多。”
“因为他马上要升职了。”爱丽丝不介意告诉他一些情况,“他接下来会去一趟苏格兰,解决一个只有他才能解决的麻烦。”
“等麻烦解决完之后,他就会是新任的内阁秘书。”
麦克洛夫特若有所思,“听起来和军情六处派遣间谍的步骤差不多。”
“就是一个流程。”爱丽丝肯定他的猜测,“制造麻烦,派遣间谍,解决麻烦,登上高位,不行就再来一次。”
说到这里,爱丽丝抬头看他,“如果这次阿诺德登上内阁秘书的宝座,汉弗莱的位置就稳固了哦,毕竟他是阿诺德的高徒,而且是牛津毕业的。”
麦克洛夫特不为所动,他猜这位小小姐这么说,有一半是在故意刺他,报复他当初说她语言不过关。
看见麦克洛夫特脸上没什么表情,爱丽丝叹了口气,如实说道:“这就是你和汉弗莱的差别了,他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总是有点手忙脚乱,但你从来不为所动。”
“因为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真正的意外,更多的都是早有预谋。”
“的确是这样。”
“就像您早有预谋,不想上象棋课一样。”
“剑桥毕业的高材生,你的前途掌握在不想上象棋课的爱丽丝小姐手上哦。”他的爱丽丝小姐又拖长了声音。
剑桥毕业的高材生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就此屈从于残酷的现实。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利于思考,既然如此,我们来上文法课程吧,今天您想听哪一首诗?”麦克洛夫特选择妥协。
“想听莎士比亚,要听拉丁语版本的。”爱丽丝裹着毯子,轻声说。
麦克洛夫特并没有起身,他从自己的记忆库存中调出一本莎士比亚诗集,在大脑中翻译成拉丁语,缓缓地一句一句念出来。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几乎能契合一切乐曲,配上窗外有点低沉的雨声,听起来安静又祥和。
麦克洛夫特仍旧一动不动,他的身边,裹着毛毯的爱丽丝陷入了梦乡。
在某处阴影中,汉娜仍旧站在那里,仿佛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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