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双叶幼稚园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林哲假装整理书架,眼角的余光却紧紧锁定在不远处的妮妮身上。她正蹲在玩具箱前,小心翼翼地给兔子布偶梳理绒毛,粉色蝴蝶结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但林哲注意到,每当她的手指拂过布偶肚子上那个微微凸起的部位——藏着「暴龙诅咒开关」的地方,指尖都会不易察觉地颤抖。
"妮妮,你妈妈是不是也有个兔子布偶呀?"林哲装作不经意地问,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他看见妮妮梳理绒毛的手猛地一顿,布偶的一缕绒毛被扯了下来。
"才没有!"妮妮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她猛地转身,眼睛瞪得溜圆,"我妈妈的是熊布偶!超级大的那种!"她的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耳朵尖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林哲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会有同款呢。"他故意拖长语调,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妮妮的书包。拉链没完全拉上,夹层里露出半只白色的兔子钥匙扣——和她怀里的布偶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一圈,耳朵上还绣着细密的花体字:"妈妈的宝贝"。
妮妮慌忙将书包往身后藏,兔子布偶被她紧紧搂在怀里,弹簧装置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你看错了!这只是普通的钥匙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又强装镇定地扬起下巴,"我妈妈才不会喜欢这么幼稚的东西呢!"
就在这时,一直蹲在角落用鼻涕捏恐龙的阿呆突然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妮妮,慢吞吞地开口:"你的布偶......鼻涕......像她妈妈的......"他的话语含混不清,手指却指向窗外。
林哲和妮妮同时转头。只见幼稚园门口站着一位穿着得体的女士,正和老师交谈。她的手腕上挂着一个精致的手提包,包链上赫然挂着一只和妮妮钥匙扣同款的兔子挂件,只是颜色更素雅些。更让林哲在意的是,当那位女士因为什么事情皱起眉头时,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包上的兔子挂件,指节泛白——这个动作,和妮妮生气时攥紧布偶的样子如出一辙。
妮妮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窗户,肩膀微微颤抖。兔子布偶在她怀里剧烈起伏,像是随时会炸开的炸弹。"阿呆你看错了!那不是我妈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嘴硬。
林哲走到她身边,放轻了声音:"其实有同款布偶也没什么呀,说明你和妈妈心有灵犀。"他想起动画里妮妮妈妈的设定——看似温柔贤淑,发起火来同样威力惊人,"我妈妈也有和我一样的发夹呢。"
妮妮没有回头,声音闷闷的:"我妈妈才不会像我一样喜欢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她总是说我该懂事了......"她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失落,和平时那个强势的"暴龙"判若两人。
林哲蹲下身,和她平视:"可是你看,"他指着窗外,那位女士正从包里掏出一块手帕,温柔地给同行的小朋友擦汗,"妈妈们也有温柔的一面呀。就像你刚才帮正南贴创可贴一样。"
妮妮愣了一下,慢慢转过头。她看着窗外妈妈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兔子布偶,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弹簧装置不知何时已经缩回,布偶的笑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可爱。
"其实......"妮妮的声音很小,"这个钥匙扣是妈妈小时候送给我的。她说......"她顿了顿,耳朵红得更厉害了,"她说看到这个兔子,就像看到她小时候一样。"
林哲心中一动,突然明白过来:妮妮的"暴龙模式",或许并非单纯的模仿,而是母女间一种奇特的情感联结。那个兔子布偶,既是她情绪的出口,也是她与母亲之间隐秘的纽带。
"所以,"林哲笑着说,"你的布偶不是什么'暴龙诅咒',而是'妈妈的爱'呀。"
妮妮惊讶地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泪光。她看着林哲,又看看窗外的妈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才不是呢!我的布偶是最强的魔法道具!"她扬起下巴,重新恢复了平时的自信,只是怀里的布偶被她抱得更紧了。
夕阳西下时,妮妮的妈妈走进教室。她一眼就看到了女儿怀里的兔子布偶,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妮妮,今天有没有乖呀?"她的目光落在布偶上,眼里闪过一丝怀念,"这只兔子还是你小时候......"
"妈妈!"妮妮突然打断她,把布偶举得高高的,"今天我用它打败了怪兽!超厉害吧!"
林哲看着母女俩相视而笑的模样,心中一片温暖。原来在春日部,那些看似荒诞的"家族遗传",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故事。而那个承载着"暴龙密码"的兔子布偶,最终会成为联结母女、见证成长的美好信物。书包里的动感超人扭蛋轻轻碰撞,像是在为这个温馨的发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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