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白村外,山风带着深秋的寒意,吹不散笼罩村落的浓稠白雾。江欣欣站在高岗上,回望那片死寂与荧光交织的诅咒之地,归源圣枪在体内低鸣,解析着那亵渎意念残留的冰冷余韵。她通过“源血护符”,将毛白村所见所闻,尤其是那诡异的“白瘟”诅咒、夜半怪声的真相、地母祠深处的邪物窥视以及自己初步的试探,尽数传递给了远在归墟的郎清歌。
信息中蕴含的绝望、扭曲与亵渎感,即使隔着万里之遥,也让郎清歌心神剧震。他正在引导星尘滋养一片新开垦的土地,感应到护符传来的波动,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归墟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心头骤然笼罩的阴霾。
“欣欣…” 郎清歌握紧护符,皮肤下的暗金纹路微微发亮。他能清晰感受到江欣欣传递来的信息中那份凝重与急迫,更感受到她对那些深陷诅咒、恐惧绝望的村民的关切。归墟城的重建虽繁重,但秩序已初步建立,阿月也在稳步恢复。而毛白村,那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被“白瘟”吞噬。
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找到了正在教导几名守护者学徒辨识星尘特性的阿月。
“阿月,欣欣那边需要我。” 郎清歌言简意赅,将护符感应到的毛白村情况快速说明,“那‘白瘟’诅咒极其诡异,欣欣虽强,但力量性质似乎不完全克制,且祠堂里那东西阴险狡诈,盘踞主场。我的‘源血圣痕’,对生命、对污秽侵蚀或许有奇效。” 他抬起手,一缕内敛厚重的暗金光芒在掌心流淌,“更重要的是,那里饱受恐惧折磨的村民,需要有人去安抚、去救治,给她们点燃一丝希望的火种。欣欣需要专注于祠堂和诅咒源头,这些…我能做。”
阿月看着郎清歌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又感知了一下护符中传来的、属于毛白村的那份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没有丝毫阻拦:“去吧,清歌。归墟有我在。带上这个。”她递给郎清歌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瓶,里面是几滴浓缩的、散发着纯净生机的**星尘精华**,“这是星尘的核心精粹,蕴含极强的生命活性,或许对你的力量有所帮助。务必小心,那诅咒听起来…非常不祥。”
郎清歌郑重接过玉瓶,点头:“我会的。保持联系。” 他没有过多停留,身影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瞬间冲出归墟城的守护结界,朝着江欣欣所在的方位破空而去!速度之快,远超他涅盘之前,源血圣痕的力量在长途奔袭中展现出惊人的耐力。
凭借护符的指引和江欣欣沿途留下的微弱气息,郎清歌日夜兼程,数日后,终于抵达了那片被诡异白雾笼罩的山坳。眼前的景象比感知中更加直观地冲击着他的神经:死寂的村落、粘稠的浓雾、幽幽的荧光、空气中弥漫的草药霉味混合着一种…**生命腐朽**的气息。
他没有贸然闯入。江欣欣的警告犹在耳边:白雾具有侵蚀性,夜晚有恐怖的怪声和菌丝幻影。他收敛起所有外放的力量,如同最谨慎的猎手,潜伏在村外一处视野开阔的岩石后,耐心地观察、等待。右眼的瞳孔深处,一丝金红的火苗悄然亮起,这是他调动“源血圣痕”中感知力的标志。
白天,村子如同坟墓。偶尔有灰白色皮肤、动作僵硬迟缓的村民,如同惊弓之鸟般快速穿过雾气,从一间石屋闪入另一间。每一次开门关门都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和恐惧的窥视。郎清歌注意到,靠近村子中心区域的村民,皮肤灰白的程度更深,动作也更僵硬,眼神中的绝望几乎凝固。而靠近边缘的,似乎情况稍好一些,比如那个蜷缩在巷子阴影里的老妪。
当夜幕降临,浓雾荧光亮起时,郎清歌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亲身经历了那穿透灵魂的、非人的痛苦嚎叫在村中炸响!他看到了村民们石屋中骤然亮起又拼命压制的微弱灯光,听到了那极力压抑的哭泣和牙齿打颤的声音。那股弥漫开来的、纯粹的恐惧与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几乎要将人淹没。
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他敏锐地感知到,随着嚎叫声的持续,村子中心区域的地脉污秽能量变得异常活跃,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也在加重。江欣欣描述的景象——菌丝痛苦人形在广场舞动——仿佛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他感知到一股熟悉的、属于归源圣枪的独特波动在村子中心区域一闪而逝,伴随着一股强大的调和之力扩散!紧接着,便是那来自祠堂深处的、冰冷粘稠的意念爆发出滔天怒意,以及整个村子的白雾如同暴怒般翻涌!
“欣欣动手了!” 郎清歌心中一紧,知道这是江欣欣在试探和吸引祠堂邪物的注意力。同时,他也瞬间明白了自己的时机——就在祠堂邪物被江欣欣激怒、注意力被引开的刹那!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暗影,从潜伏处暴射而出,目标直指白天观察到的那位蜷缩在巷子阴影里的老妪所在的区域!他选择这里,一是因为相对边缘,受祠堂邪物直接关注较弱;二是因为老妪是白天唯一与江欣欣有过接触的村民,或许更容易沟通;三是因为这里村民的状态似乎稍好,救治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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