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城在星渊之眼重新封印后,陷入了奇异的平静。但这种平静更像是风暴过后的喘息,沉重而压抑。墨临渊的心脏在星穹深处缓慢而沉重地搏动,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封印。江欣欣、郎清歌、阿月三人则被安置在归墟城最安全、灵气最浓郁的海底静室中疗伤。
江欣欣的伤势最为诡异。她体内融合了始源龙晶的力量,这本该是惊天动地的造化,却因强行催动“归源之枪”而透支过度,导致龙晶之力与双极平衡之力在她经脉中形成危险的乱流。
她的左眼(熔岩金)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闪烁,逸散出令空间微微扭曲的原始气息;右眼(星璇蓝)则时常陷入冰封般的深邃,仿佛连接着无尽的虚空。更让她心焦的是,蓝胤最后留下的那几片焦黑龙鳞,在她靠近时,会发出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灵魂波动,如同风中残烛。
“蓝胤的灵魂...没有完全消散!”江欣欣握着其中一片龙鳞,指尖传来微弱的刺痛感,那是灵魂碎片残留的执念,“我能感觉到...很微弱,很分散...像是在...深海的某个地方...”
“深海...”阿月眉心的守护者印记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归墟之下,是冥族故地。但更深处,传说有鲛人国度‘碧波渊’。他们世代守护深海秘宝‘潮汐之心’,最擅灵魂秘法和深海寻踪。”
“鲛人...”郎清歌眉头紧锁,他体内的圣血之力在缓慢恢复,但每一次运转都带着星渊之战的隐痛,“传闻他们避世已久,极度排外,尤其厌恶陆地和空中的生灵。”
“再难也要去!”江欣欣语气坚决,左眼的熔金光芒一闪而逝,“蓝胤为我们牺牲了一切,我们决不能放弃他任何一丝灵魂碎片!”
说服归墟城的长老们并非易事。鲛人族与归墟城(主要是魔族居住的上城)虽有古老盟约,但早已疏远。最终,是阿月以新任冥族守护者的身份,加上江欣欣身上残留的、属于初代守护者璃的气息,才勉强获得了一枚刻有古老水纹的“潮汐信物”,作为进入碧波渊的凭证。
借助归墟城的水行秘宝“渊行舟”,三人向着比冥族故地更幽暗、更寒冷的深海进发。光线在这里被彻底吞噬,只有渊行舟自身散发的微弱蓝光和周围偶尔飘过的、散发着幽冷磷光的深海生物。水压大得惊人,连渊行舟的护罩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死寂,是这里的主旋律,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下潜了多久,前方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点点柔和的、如同星海倒影般的蓝绿色光点。光点越来越多,渐渐勾勒出一片巨大无比、由无数发光珊瑚和水晶构筑而成的海底山脉轮廓——碧波渊!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那梦幻般的光之国度时,异变突生!
数道无声的暗流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切割向渊行舟!暗流中夹杂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紫黑色熵神气息!
“敌袭!”郎清歌瞬间警觉,血渊剑虽未出鞘,凛冽的剑气已激荡而出,将几道最近的暗流绞碎。但更多的暗流如同附骨之疽般缠了上来。
江欣欣强压体内乱流,右眼星璇蓝光芒大盛,双手虚按船舷:“凝!” 前方大片海水瞬间冻结成坚冰壁垒,阻挡住汹涌的暗流冲击,冰壁上迅速爬满紫黑色的腐蚀纹路。
阿月则闭目感应:“不是活物!是...被熵神污染的海兽残骸,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她眉心白莲印记亮起,试图净化那些污秽的操控之力,效果却微乎其微。
战斗在绝对的黑暗和死寂中爆发,只有能量碰撞的闪光和熵神污秽的紫黑光芒短暂照亮战场。对手是十几具庞大而扭曲的深海巨兽残骸:失去半边头颅的幽灵巨鲸、骨骼外露缠绕着紫黑触手的霸王乌贼、甚至还有半截石化巨龟的甲壳,上面爬满了蠕动的紫黑色能量体!它们没有痛觉,不知恐惧,在熵神残留意志的驱使下疯狂进攻。
“它们在拖延时间!目标是我们,或者碧波渊!”郎清歌一剑斩断一条袭来的巨大触手,触手断口处喷溅出粘稠的紫黑色液体,腐蚀着渊行舟的护罩。
“不能纠缠!冲进去!”江欣欣左眼熔金光芒暴涨,一股原始的、蛮横的龙威以她为中心爆发开来!这股威压对没有灵魂的残骸效果不大,却让周围汹涌的暗流都为之一滞!她趁机操控渊行舟,如同离弦之箭,朝着碧波渊外围那片发光珊瑚林猛冲过去!
就在渊行舟即将撞上珊瑚林的瞬间,那片看似脆弱的发光珊瑚突然如水波般荡漾开来,露出一条仅容舟身通过的通道。同时,一阵空灵缥缈、仿佛能洗涤灵魂的歌声,穿透厚重的海水和战斗的喧嚣,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
歌声悠扬婉转,带着古老的语言韵律。随着歌声,通道两侧的珊瑚光芒大盛,形成一道柔和的屏障。那些追击而至的熵神爪牙撞在屏障上,紫黑色的能量如同遇到克星般滋滋作响,被快速净化、驱散!几头冲得最猛的污染海兽残骸,甚至直接在纯净的光芒中崩解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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