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被丧尸肆虐、死寂笼罩的末日世界,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被恐惧与绝望填满。
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兰花草》旋律划破夜空,那节奏轻快得让人恍惚,仿佛来自另一个太平盛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闪烁着七彩灯光的洒水车,正如脱缰野马般冲破如黑色潮水般汹涌的尸潮,向着他们疾驰而来。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被施了定身咒,陷入了诡异的停滞。
林野紧紧握着长刀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并非源于对丧尸的惧怕,而是被眼前这荒诞至极、宛如天方夜谭般的景象彻底震撼。
在这个丧尸横行、生命如风中残烛般脆弱的末日,一辆原本用于城市清洁的洒水车,此刻竟满载着生的希望,以如此戏剧化、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登场。
“洒水车跑这么快,行人躲得开吗?”
赵依一喃喃自语,声音微弱精神有些恍惚的她已经开始出现奇怪的问题。
在这生死一线的绝境,她的思绪却瞬间飘回到往昔正常生活里,洒水车路过时人们匆忙躲避的场景。
只见洒水车喷出的水雾,恰似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毫不留情地划破那令人作呕的空气,刺鼻的气味瞬间以排山倒海之势弥漫开来。
那些不幸碰到液体的丧尸,身上的白色菌丝像是遭遇了天敌,如同被泼了滚烫沸水的雪,瞬间疯狂地萎缩后退。
被喷洒到的皮肤,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原本狰狞的身躯也随之扭曲变形。
别说普通行人,就算是行动敏捷的丧尸,在这洒水车喷出的神秘水雾面前,也毫无招架之力,纷纷如惊弓之鸟般拼命闪避。
这场景既荒诞又充满了戏剧性,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惊悚意味。
直到此刻,众人才如梦初醒。
黑绿色的洒水车在他们面前猛地急停,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门被一股蛮力猛地踹开。
一个身着沾满油污、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白大褂的青年,探出头来。他的头发像是许久未曾打理,凌乱地朝天竖着,好似杂乱无章的野草;
下巴上的胡茬肆意生长,显得格外邋遢,与他身上那件皱巴巴的白大褂相得益彰。
他先是回头,对着驾驶座方向怒吼道:
“老不死的,我说了多少次了,把你那个该死的《兰花草》关了!我听得脑壳都快炸了!”
可在目光触及赵依一的瞬间,他的眼神明显愣了一下,原本暴躁的语气也陡然温和了许多,转而催促众人:
“快上车!我们是当地幸存者,这地方待不得!”
林野三人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容不得丝毫犹豫,急忙手脚并用地爬上洒水车。
副驾驶座狭窄得可怜,几乎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赵依一被挤得整张脸紧紧贴在车窗上,模样既狼狈又带着几分滑稽,活像一只被拍扁的小动物。
而周盼,由于副驾驶位置实在不够,只能无奈地挂在车后,双手死死地抓住车身,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整个人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在疾驰的洒水车后摇摇欲坠。
司机老张头咧嘴一笑,吆喝一声:
“抓紧喽!”
随后一脚油门踩到底,洒水车瞬间发出低沉而雄浑的轰鸣,那声音仿若来自远古巨兽的咆哮,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以惊人的速度弹射而出。
车轮在地面上摩擦出阵阵青烟,带起一片尘土飞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身后只留下丧尸们不甘的嘶吼声逐渐远去,显然是经过改装的。
在车上,众人终于获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那名青年,显得局促不安,双手不停地在大褂上擦拭,可大褂本就满是油污,这么一擦,双手不仅没干净,反而变得更脏了。
他微微探身,越过林野,向着赵依一伸出手,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 你好,我是陆川,是 N 城避难所的负责人,这位是老张头,我的助手,以前就是个开洒水车退休的,如今也算重操旧业,不过现在这洒水车可比以前厉害多了。”
赵依一还深陷在失去队友的巨大悲痛中,内心仿佛被巨石压着,只是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僵硬而冷漠,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像,对陆川的问候几乎没有任何回应。
林野见状,赶忙出声打破这尴尬的僵局:
“非常感谢你们的援助。我叫林野,这是赵依一,后面那位是周盼。我们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失去了两名战友,她心情糟透了。”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两人。
老张头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双眼紧紧盯着前方,脸上那一道道岁月镌刻下的皱纹里,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可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嘴里还不时喃喃道
“嘿嘿,又打湿几个。”
那语气,就好像在进行一场有趣的游戏,显然对利用洒水车击退丧尸这件事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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