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为缓缓讲起往事,众人屏气敛息,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从他的讲述中,众人拼凑出依山镇尘封的过往。
这座看似平凡的小镇,曾是孙家矿业帝国的根基。
矿主孙雪员乐善好施,从不克扣矿工工资,还包揽员工从婚丧嫁娶到子女教育的所有事务,被当地人尊为大善人。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彻底改写了小镇的命运。
说到此处,赵有为声音有些哽咽,众人看着他,明白这段往事对他而言是难以言说的伤痛。
可他们又迫切想知道后续,只能在心底默默盼他继续。
“后来呢?”
还是张若凡按捺不住,率先打破沉默。
“那天我高烧昏迷,被紧急送往医院。等我醒来,小镇已天翻地覆。传闻流亡的土匪趁夜闯进了位于山脚的孙家庄园。他们烧杀抢掠,最后一把大火将庄园连同孙家人一同吞噬。
等人们发现时,火势早已失控,一切都太迟了…… 我的未婚妻,孙雅芝,就是孙家的大小姐,就这样葬身火海。那天,本是我们准备订婚的日子。如果那天我没去医院,或许……”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双手死死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
林野敏锐注意到,他手臂上有道狰狞的陈年伤疤。
李勇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随后话锋一转:
“但我听说,这些年小镇时常有人无故失踪、暴毙,难道真是孙家亡魂在作祟?”
听到这话,赵有为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站起身,情绪激动地反驳:
“胡说!孙家人那么善良,怎么会伤害村民!这都是无稽之谈!”
眼见再问不出更多,几人也不再追问,各自陷入沉思。
班车缓缓驶入终点站,依山镇到了。
赵有为率先下车,司机见他们面生,好心提醒:
“几位是来游玩的?我劝你们最近还是别去这个村子为好。”
郝建国一听,感觉有线索,便立刻凑上前递上香烟,满脸堆笑地问:
“老大哥,这里面有啥讲究?我们就是来旅游的,能出啥事?”
司机接过烟,深吸一口,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这些小年轻,就爱找刺激。估计是听了那些传闻才来的吧?平时来也就算了,可再过十天就是农历五月二十,阴历阴月阴时,邪乎得很!“
司机吐出烟雾,见众人好奇心都被调动起来继续说道
“当年孙家人就是在这天被烧死的,从那以后,镇上就没太平过。一到晚上,废墟里时不时就传出哀嚎哭泣声,直钻人骨头里去,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说完还配合的打了个哆嗦。
“不少村民想搬走,可刚离开就暴毙而亡。后来镇上请了位风水高人,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又在每家每户门上贴了开光铜镜,这才镇住了些。
但规矩也定下了,村民可以外出谋生,但五月二十必须回来祭奠,不然全村都得遭殃。就这么着,每年这时候都有人离奇失踪,警察查了五年都没头绪,大家都说,是被鬼魂勾走了魂……”
说完司机吐出最后一口烟,班车缓缓启动,消失在暮色中。
赵有为见几人下车,便走上前来,热情地说:
“你们还没地方住吧?镇上只有一家旅馆,我带你们去。”
在他的带领下,众人来到 “向阳旅馆”。
褪色的木质招牌在风中摇晃,“向阳” 二字缺了半边,露出斑驳的底色。
推开门,廉价塑胶地板在脚下发出咯吱声,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烟味和潮湿被褥的气息。
墙上泛黄的旅游海报边角卷起,露出脱落的墙皮,头顶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正对前台的老式木质沙发破旧不堪,扶手处磨得发亮,破洞处露出棕褐色海绵,可茶几上那个锃亮的银质烟灰缸却格外显眼,上面雕刻的鸢尾花纹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
转角展示柜里,镶嵌珍珠母贝的怀表静静躺着,表链上的钻石即便蒙着灰尘,依然时不时折射出细碎光芒,与展示柜划痕累累的木质纹理形成诡异反差。
沿着楼梯上行,剥落大半红漆的铁栏杆锈迹斑斑。
二楼走廊的暗红色地毯磨损严重,绒毛早已磨平,可墙壁上却挂着几幅装裱精美的油画,色彩明艳。
几幅画风格大相径庭,拼凑在一起,既破坏了整体美感,又与旅馆陈旧破败的氛围背道而驰,让人瞧着心里直发怵。
老板满脸堆笑地将众人领上楼,分发钥匙。
房间内虽有些陈旧,但收拾得还算整洁。临走前,老板叮嘱道:
“几位都是外地人,我们这小地方晚上路灯昏暗,又偏僻,尽量别出门,怕遇上坏人。要是饿了,后院有厨房,喊一声就行。”
等老板离开,六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钻进同一个房间。
他们关好门,围坐在床边,低声商议起来。赵有为的讲述,以及司机和旅馆老板的话语,都让依山镇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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