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街角传来熟悉的银铃声。他猛地转身,只见一抹白衣在巷口闪过,发间的银铃在夜风中轻响,与记忆里的声音分毫不差。那白衣身影轻盈熟悉,仿佛凌霜魂魄归来。
夏至的心猛地一紧,不顾一切朝着那抹白衣追去,脚步在积水中溅起大片水花,打湿了裤脚也浑然不觉。那白衣身影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阵微风,风中似乎还夹杂着熟悉的香气。夏至拼命追着,口中呼喊着凌霜的名字,声音在寂静夜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急切。
"等等!" 他追过去时,只看见满地积水里摇曳的银杏叶。潮湿空气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恍惚间又回到了与凌霜初遇的那个秋天。那时他还是将军帐下的校尉,在金陵街头救下被歹人纠缠的她。
她怯生生递来的桂花糕,甜香至今萦绕在舌尖。那香气清新淡雅,软糯口感在舌尖散开,是他们缘分的开始。凌霜递桂花糕时,微微泛红的脸颊,眼中的羞涩与感激,手指的微微颤抖,还有那轻柔的声音:"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这一幕深深刻在夏至心中,仿佛时间就此静止。
第二日,工部侍郎千金林悦带着图纸来找夏至。这位在建筑设计上天赋异禀的女子,展开画卷,一座依水而建的楼阁跃然纸上,飞檐翘角间挂着琉璃风铃。
"按你说的,用最通透的琉璃做窗。" 林悦指尖划过图纸,线条流畅的楼阁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她的用心。她微微歪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要建这样一座楼?"
见夏至只是望着远方,她又皱眉看向图纸,轻点某处:"这座楼的设计很独特,公子想必有特别的用意吧。" 夏至沉默不语,眼神却透着坚定。
望着窗外飘落的枫叶,夏至轻声道:"为了一个约定。" 他没说,这座楼的每一处设计,都照着凌霜当年在泥地上画的模样。那些被战火焚毁的憧憬,他想在今生一一实现。枫叶如火焰般飘落,似在为他的决心鼓掌。
秋分那日,酿酒世家传人晏婷送来新制的秋酿。掀开酒坛,琥珀色的酒液泛起桂花清香:"尝尝,这次加了从潇湘采来的晨露。"
看着酒坛上古朴典雅的世家标志,夏至端起酒杯,忽然想起凌霜总说酒太苦,非要兑着桂花蜜喝。此刻舌尖的辛辣,像极了心中化不开的苦涩,酒液灼烧着喉咙,蔓延至心底。晏婷看着他的表情,眼中闪过担忧,默默又为他斟了一杯酒。
当第一片雪落在未完工的琉璃阁时,情报贩子邢洲带来惊人消息。他将一卷密函拍在桌上:"有人在寻找与你一模一样的人,看样子是前朝余孽。"
密函上泛黄的纸张、工整秀丽的簪花小楷,让夏至瞳孔骤缩 —— 那是凌霜独有的字迹!他颤抖着手拿起密函,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凌霜的踪迹。
深夜,夏至站在尚未安装琉璃窗的阁楼上。寒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记忆与现实在风雪中重叠,前世的凌霜在雪地里等他归来,今生的他在风雪中寻找她的踪迹。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惊起寒鸦,羽翼划破夜空,凄厉的叫声诉说着命运的无常。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染白了他的肩头。
苏何宇的出现打破了平静。这位沾着晨露的神秘道士叩响琉璃阁的门,道袍上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南方 —— 那是凌霜最后消失的方向。"施主印堂有宿缘缠绕,可愿听贫道一言?" 他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穿时空。
夏至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道长,您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冬至前夜,毓敏捧着绣着并蒂莲的嫁衣来找夏至。烛光下,她含泪问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能不能... 给我个机会?"
精美的嫁衣铺满床榻,却让夏至想起凌霜至死都没能穿上的婚服,那封被战火焚毁的婚书,是他们未尽的缘分。
雪越下越大,琉璃阁在雪中若隐若现。夏至独自登上最高层,望着银装素裹的潇湘大地。忽然,一阵风过,檐角尚未安装的风铃位置传来清脆声响,空灵悠远,像是命运的召唤。
恍惚中,他看见凌霜穿着嫁衣走来,发间银铃与记忆里的声音重合。她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轻声道:"我来赴约了。"
与此同时,现实中的风雪骤然停歇,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洒在琉璃阁未完工的窗棂上,折射出七彩光芒,仿佛是命运给予他们最好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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