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常州城，张旭阳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声响。李思羽撩开车帘，看见侯府门前的石狮子爪下踩着鹿首与玄鸟的合体纹，不禁皱眉："这府邸比城主府还气派。"静姝握住腰间的长剑，剑鞘上的冰纹突然裂开——那是感应到主人心绪激荡的征兆。 张旭阳推开车门，寒气扑面而来，却看见余锋带着梁昭蘅迎了出来。"旭阳！"余锋张开双臂拥抱，铁打的臂膀几乎捏碎他的骨头，"想死兄弟了！"张旭阳拍着他的背，闻到他喜服上淡淡的龙涎香，忽然想起三年前白黎明送他的那坛龙涎香，说"将来大婚时用"。

大厅内，下人前来奉上香茶；"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梁昭蘅，" 余锋揽着她的腰，笑容灿烂，"当年游历江湖时救下的，她家曾是梁国富商，先帝都认识她父亲。" 梁昭蘅福身行礼，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一个月牙形的淡青色印记。陈茹仕端茶的手猛地顿住，茶水在杯沿轻轻晃荡 —— 她认出那是地煞阁特有的 "月牙印"，是组织核心成员才会有的烙记，当年她命人调查地煞阁时，曾在调查卷宗里见过这种印记的来历。

"恭喜阿锋，觅得佳人。" 张旭阳举杯时，注意到陈茹仕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她很快放松下来，若无其事地将茶杯放在案上。梁昭蘅回以微笑，眼波流转间，张旭阳注意到她茶盏边缘映出的倒影里，袖中似乎藏着一枚银质的月牙形饰物。

窗外飘起细雪，落在侯府的鹿首灯笼上，将玄鸟纹染成苍白。余锋突然笑道："我们兄弟二人的婚事，可以一同办了。" 张旭阳点头时，陈茹仕端起自己的茶杯，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梁昭蘅的手臂，但很快移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旭阳，你娘也回常州了，" 余锋毫无察觉地说道，"你待会是不是去看看她？" 张旭阳听见 "娘" 字，下意识看向陈茹仕，只见她正低头用茶巾擦拭溅在衣襟上的水渍，目光平静无波。他知道陈茹仕和杨月尧的仇怨，但这事太重，根本不是自己能调解得过来的。

"嗯，不急不急，" 张旭阳端起茶杯掩饰思绪，茶水倒映出梁昭蘅袖口下若隐若现的淡青色印记，"晚些再去，先商量婚事。" 他没有注意到，陈茹仕放在桌下的手曾短暂地握了握腰间的荷包，那里装着张旭阳幼时的襁褓碎布，但她很快松开手，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神色，仿佛只是对梁昭蘅的印记感到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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