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初刻,蟒纹旗的残骸在夜风里飘如败叶。白黎明踩着尸首登上城楼,俯瞰城中狼藉。亲卫呈上皇帝密旨,黄绢上的朱笔字刺得他眯起眼:“甄别百姓,不留南夷活口。”他望着远处抱头鼠窜的人群,“传令下去,”他将密旨揉成一团抛进火中,“凡着南夷服饰或有南夷刺青者,杀无赦。”话音未落,街巷深处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玄鸟旗的阴影里,大兴城的血色黎明正在降临。
与此同时,延安城下,越海山将军勒紧马缰,目光扫过陡峭的崖壁。作为攻打延安城的主将,他抬手挥剑,示意身后的轻骑发动突袭。数百名士兵如壁虎般贴着悬崖攀爬,手中的玄鸟纹盾牌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南夷守军的火把照亮峭壁时,惊恐地发现渝国士兵已逼近城头,慌乱中箭矢射偏,不少落入自家阵营。越海山抓住时机,掷出钩索跃上城墙,手中长枪如毒蛇出洞,瞬间挑落两名守军。在他的带领下,渝军如潮水般涌入延安城,南夷守军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击溃。丑时三刻,延安城头的蟒纹旗轰然倒地,取而代之的是迎风招展的玄鸟旗。
风古城望京台,王莽捏碎手中的密报,狼首玉佩滚落阶下。舆图上,渝国的红色墨迹正以大兴、延安为支点,如蛛网般向风古城蔓延。他忽然想起老师当年的警告:“渝国皇帝罗生,看似优柔寡断,实则根系深扎黄泉。”如今才懂,那根系里藏着的,是吞噬天下的野心。
渝国皇宫内,皇帝盯着舆图上的“风古城”标记,指尖的朱笔落下,竟将王莽的势力范围涂成血红。案头摆着半凉的参汤,碗沿还凝着水珠,正如他望向杨月尧居所方向时,眼底化不开的柔情与克制。
“陛下,艾泽将军派人传回战报,”吕顺的低语打断思绪,“金陵城已被围困,不日即可攻破。”皇帝闻言,目光转向舆图上的金陵城,微微颔首。艾泽作为攻打金陵城的将领,正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压缩南夷的生存空间。
“传旨,”他将碎绳收入袖口,声音恢复冷硬,“命艾泽加紧攻打金陵城,务必尽快拿下。越海山部固守延安,白黎明部休整三日,待南夷与北荒再次交战时,便直取风古城。”顿了顿,又补一句,“另外,着人给长公主送去西域进贡的雪蚕锦,就说……就说朕见朱槿花开,想起她素日爱穿浅色。”
吕顺低头应是,目光扫过皇帝耳后隐约的红痕——那是昨夜批阅战报时,被朱槿花枝勾破的。原来这天下棋局的执掌者,也会在无人处,为一朵花、一个人,乱了心弦。
大兴城的火光映红百里,白黎明站在城楼之巅,望着南方隐约可见的金陵城轮廓。夜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的玄鸟刺绣——那是皇帝特许的将旗纹样。他摸了摸腰间的玄鸟号角,忽然期待起下一道圣旨:也许是风古城的战鼓,也许是北荒草原的狼烟,但无论何处,这把皇帝手中的刀,终将在乱世中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将军,是否清扫战场?”亲卫的询问打断思绪。白黎明低头,看见护城河的血水正顺着石缝渗入大地,忽然露出冷笑:“不用清扫,让南夷人看看,与渝国为敌的下场。”
东方既白,玄鸟旗在大兴城头猎猎作响,与千里之外的渝国皇宫遥遥相望。这一日的血色黎明,终将成为南夷的噩梦,却也是渝国铁蹄踏碎山河的开始。而在那深宫之中,渝国皇帝望着杨月尧居所的方向,将破碎的朱槿绳结紧紧攥在掌心——待平定天下之日,他或许才有勇气,将藏了半生的心事,说与心中那人听。
卯时的薄雾尚未散尽,艾泽的轻骑已如利刃般抵近金陵城下。这位渝国征南将军勒住汗血宝马,抬头望向城头飘扬的蟒纹旗——那旗帜边缘已被昨夜的箭雨撕成碎条,在晨风中瑟瑟发抖,恰似南夷守军此刻的心境。 “报!护城河吊桥已断,城门守军不足三千!”斥候的声音里带着兴奋。艾泽摸了摸腰间的玄鸟金错刀,刀鞘上的纹路还留着罗生皇帝握过时的温度。三日前接到攻打金陵的密旨时,皇帝曾在他耳边低语:“金陵是南夷的粮草咽喉,断其喉,方能制其命。” “命火石营就位。”艾泽的声音平静如死水,却暗藏雷霆。随着令旗挥动,二十架抛石机从辎重队中驶出,对准城门右侧的城墙——那里的砖石在昨夜的箭雨中已出现裂痕,正如南夷的防线,看似坚固,实则一触即溃。
辰时初刻,第一枚火油罐破空而出。陶罐在城墙上炸裂的瞬间,橙红色的火焰腾起数丈高,照亮了守军们惊恐的脸。艾泽看见一名士兵浑身着火,从城头跌落,像枚燃烧的流星划过晨空,却在落地前被护城河的死水扑灭,只留下滋滋作响的青烟。 “云梯!”艾泽挥刀指向浓烟中的缺口。五百架松木云梯同时启动,底部的铁爪深深嵌入城墙裂缝,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前排士兵背着龟形盾牌鱼贯而上,盾牌上的玄鸟纹被火光映得通红,宛如一群浴火重生的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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