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玉佩收入怀中，转身走出帐外，混入混乱的人群中。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照见她灰袍上的血迹，宛如开在暗夜中的红梅。梁依依摸了摸腰间的蝮蛇匕首，忽然想着，也该和老师见面了。

遂州城郊的北荒大营中，殷无常父子的尸体渐渐冷却，帅帐上的狼首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对枭雄奏响最后的挽歌。而梁依依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如同一只无声的夜枭，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出现。

中军帐方向，梁依依的灰袍已被鲜血染成暗红。她踩着殷狂屠的尸体跃出帐外，迎面撞上王勇的亲卫骑兵。为首的百夫长尚未开口，便见王勇抬手示意退下，他策马近前，掀开披风露出内衬的蟒纹软甲，嘴角扬起惯有的玩世不恭：“依依，许久不见。” 梁依依扯下染血的面巾，左颊朱砂痣在火光中跳动：“王将军，别来无恙。”她的语气平淡如旧，仿佛此刻不是在尸山血海的战场，而是风古城后巷的茶寮。

王勇目光扫过她腰间晃动的蝮蛇匕首，忽然轻笑出声：“看来你已经宰了殷无常？不愧是老师最厉害的杀手。”他勒住坐骑，马蹄在血泊中踩出细碎的涟漪，“东黎族二十万大军已是瓮中之鳖，剩下的事由我三弟处理即可。要不……等清理完战场随我回去喝两杯庆功酒？”

梁依依将染血的匕首收入袖中，从怀里掏出殷无常的狼首玉佩抛去：“任务完成了。至于庆功酒，还是留给你们吧。”玉佩在王勇掌心磕碰出清脆声响，狼首吞口的獠牙间还沾着半干涸的血迹。

王勇掂了掂玉佩，忽然压低声音：“首领这次下了死令，要将东黎族斩草除根，你真不留下看看这场景？”

“不用了，王将军。”她的声音骤然冷下来，翻身上马时，灰袍下摆扫过王勇的马镫，“替我转告师兄，师妹任务已完成，要去见老师了。” 王勇望着她绝尘而去的背影，忽然收起笑意，指尖摩挲着狼首玉佩上的齿痕。他知道，首领的这位师妹，不是善茬。

“让开道。”他挥鞭示意亲卫让行，目光投向山坳深处，那里传来王征大军的战鼓声，“别得罪夜枭，她手里的刀，可比我们都快上三分。”

短短三天的时间里，王勇王征王厉三支队伍的围剿如三把钢刀，将二十万东黎族大军逼入名为 “希望” 的屠宰场。王征的西路军如铁壁，三万重骑兵列成 “铁浮屠” 阵，马蹄踏碎晨霜，矛头一律指向山坳北口；王厉的南路军似烈焰，五千火弓手分成十二轮，每轮齐射都在天际织出猩红的火网；王勇的北路军若阴魂，两万弩手潜伏在两侧高地，弩箭浸泡过蛇毒，在晨光中泛着幽蓝杀意。

王征的重骑兵发动了总攻。三万匹战马披着鳞甲，组成宽达百丈的冲锋阵列，马蹄下的土地被踏成泥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东黎族残军拼尽全力举起精铁棍组成拒马阵，却在骑兵冲击下如纸糊的墙壁般轰然倒塌 —— 重骑兵的马槊长达丈二，前排士兵被刺穿后，尸体仍被钉在槊尖上，成为冲击后排的 “血肉盾牌”。

与此同时，王厉的火弓队开始第二轮齐射。这次的火箭绑着硫磺包，落地后炸开的火焰能将人烧成焦炭。东黎族士兵们躲在断崖下，却被从天而降的火雨笼罩，惨叫声中，有人抱着燃烧的身躯跳下山崖，有人蜷缩成球任由火焰吞噬，空气中弥漫着焦肉的臭味。

王勇的弩手则在高处实施 “点名猎杀”。他们装备着南夷特有的 “连珠弩”，每具弩机可连续发射十枚弩箭。亲卫队长刚举起狼首旗，便被一枚弩箭贯穿咽喉；手持白旗的传令兵刚跑出三步，后背便插满弩箭，像只被钉在地上的刺猬。

最终三人在中军帐前会师。王征的盔甲上沾满肉末，王厉的披风还在冒烟，王勇则叼着草茎，仿佛刚打完一场猎。士兵们将东黎族的首级堆成金字塔，最顶端是殷无常父子的头颅 —— 他们的眼睛被剜去，嘴角被割开成狰狞的笑状。

“首领要的降书呢？” 王勇踢了踢脚下的尸体。王征指了指断崖下的血泊：“他们的骨头比嘴硬。” 王厉却突然大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烧焦的羊皮纸：“这不就是降书？” 那上面只有几个模糊的血字：“东黎已灭....永存。”

三兄弟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笑声中，王勇随手将羊皮纸扔进火中，殷无常的头颅在火中滚了几滚，最终坠入灰烬。远处，遂州城的守军望着这片血海，不知该庆幸还是恐惧 —— 他们见证了一个部族的灭亡，也见证了南夷的铁血手段。

夜风渐起，吹散了最后一丝硝烟。遂州城墙上，梁国皇帝望着南夷大军凯旋的身影，手中的酒杯突然坠地——他知道，下一个轮到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国家。而在千里之外的风古城，王莽望着手中的狼首玉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北荒一下少了殷无常的东黎族，相当于老虎少了双爪，且看他们还能有什么动作。至于遂州城……”他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齿痕，目光投向西方天际，“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何时进食，全凭我心意。”

而在这时，殊不知渝国皇帝，嗅到时机，在南夷突袭北荒的第一天开始，便已经下命出兵分三路攻打永安成，延安城，大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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