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手猛地收紧,矿泉水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是你?”“后来你每周三去咖啡馆写论文,我就坐在能看见你侧脸的位置。”曹峰扯下湿透的运动发带,额前碎发立刻贴在皮肤上,“上个月你借的《时间简史》,我在第136页写了‘时间能治愈一切,除了顽固的心动’。”
林小满的指尖开始颤抖,阳光穿过她的指缝,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为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像是怕惊动了什么,更像是害怕听到那个期待已久的答案。远处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曹峰望着漫天朝霞,那些被雨水冲刷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因为两年前,我说‘等我三分钟’,结果让你在毕业典礼的雨里等了两个小时。”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回忆带来的刺痛,“救护车鸣笛响起时,我攥着戒指盒,满脑子都是你被雨淋湿的样子。”
林小满沉默了很久,久到曹峰以为晨雾永远不会散去。她突然站起身,运动鞋踩碎了一地阳光:“明天还跑吗?”曹峰抬头,晨光为她勾勒出金色的轮廓,恍惚间又回到初见那天。“跑。”他听见自己坚定地说。“几点?”“五点半。”“操场见。”她转身走向宿舍,马尾辫在身后一甩一甩,却在拐角处突然回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对了,我其实每天跑八圈。”曹峰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晨风卷起他的运动服下摆,远处传来上课的预备铃,原来那些刻意设计的“偶遇”,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追逐,而是两颗心不约而同的靠近。
第二天凌晨五点半,曹峰再次准时出现在操场,像是赴一场神圣的约会。林小满果然也在,她今天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运动外套,马尾辫上系了一条白色发带,在晨光中显得清爽又精神,宛如春日里的一缕清风。“早。”他笑着打招呼,脚步自然地放慢,和她并排跑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默契。“早。”林小满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今天跑几圈?”“八圈。”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昨晚偷偷多跑了两圈,生怕跟不上她的步伐。
林小满挑了挑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曹峰跟上她的节奏,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不知道是因为跑步,还是因为身旁的人。跑完步后,两人默契地走向食堂,清晨的校园里,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和谐。曹峰买了两杯豆浆和包子,递给她一杯,有些紧张地说:“尝尝,这家豆浆很香。”林小满接过,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两人同时愣了一下,仿佛触了电一般。她低头抿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确实不错。”
“那以后……”曹峰刚鼓起勇气,想说“以后我每天给你带”,却突然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掏出手机,看到是一条陌生短信:【曹峰,图书馆三楼A区,有东西给你。】他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看向林小满:“可能是诈骗短信。”林小满却若有所思,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三楼A区……那是天文书籍区。”曹峰心里猛地一跳,难道是她?“我去看看。”他放下豆浆,转身朝图书馆跑去,脚步急切而又慌乱。林小满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满是温柔与期待。
曹峰气喘吁吁地跑到三楼A区,书架间空无一人,只有寂静在蔓延。他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一本《时间简史》被翻开,书页间夹着一张便签,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发现。他走过去,拿起便签,上面写着:【如果你真的每天跑八圈,那明天记得带伞,天气预报说会下雨。——M】曹峰的心跳漏了一拍,M?林小满的缩写?他抬头,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到林小满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本《宇宙简史》,冲他眨了眨眼,眼神灵动而又俏皮。
“你……”曹峰走过去,声音有些发颤,“是你发的短信?”林小满合上书,笑容明媚,如同一束阳光:“不然呢?难道是图书馆管理员?”曹峰忍不住笑了,心里的紧张与不安瞬间消散:“所以,你早就发现了?”“从第一天开始。”她耸耸肩,语气轻松,“你跑得太刻意了,而且……”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尖上,“你的耳朵比你的嘴诚实多了。”曹峰耳根更烫了,正想说什么,天空突然响起一声闷雷。“下雨了?”他抬头,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砸落。林小满从包里掏出一把伞,得意地晃了晃:“幸好我带了。”“巧了,我也带了。”曹峰也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伞。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笑声在图书馆里回荡,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傍晚,雨停了。曹峰和林小满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分享着一包薯片,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所以,”林小满突然开口,声音轻柔,“两年前毕业典礼那天,你到底为什么迟到?”曹峰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日子。“那天本来是我向你表白的日子。”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我准备了戒指,想等你毕业典礼结束就告诉你我的心意。”林小满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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