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快了…快了…”他喉咙里滚动着压抑不住的低笑,声音嘶哑如同夜枭在坟头啼鸣,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期待,“瞎子…快撑不住了吧?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再乱一点…再给老子乱一点就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已经嗅到了桐油被烈焰引燃时那股浓烈刺鼻、令人窒息的气味,听到了干燥的硬木在冲天火舌舔舐下爆裂开花的噼啪脆响,更清晰地看到了墨衡在席卷一切的烈焰和浓烟中,徒劳地挥舞着双手,发出无声的、模糊的、绝望的嘶喊!
一点致命的火星,在他扭曲的瞳孔深处,无声地燃起,跳跃着毁灭的光芒。他那只抚摸引信绳头的手,不自觉地痉挛着,焦黄肮脏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木桩粗糙的表皮。
荆棘丛生的土沟里,刘三癞子枯瘦的手指,如同毒蛇的信子,一遍遍抚摸着脚边那根缠绕着浸油棉线的木桩。他仅剩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烁着饿狼般贪婪而残忍的光芒,死死盯着远处工地核心那个被搀扶着、步履蹒跚走向巨大帆板骨架的瘦削身影。
“嘿嘿…快了…快了…”他喉咙里滚动着压抑不住的低笑,如同夜枭的啼鸣,“瞎子…快撑不住了吧?再乱一点…再乱一点就好…” 他仿佛已经闻到了桐油燃烧时那浓烈呛人的气味,听到了木料在烈焰中爆裂的噼啪声,看到了墨衡在冲天火光中绝望挥舞双手的模糊身影。
一点致命的火星,在他扭曲的瞳孔深处,无声地燃起。他那只抚摸引信绳头的手,猛地攥紧,枯瘦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时机!就是现在!趁那瞎子自身难保,趁丘八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他猛地俯下身,干裂的嘴唇几乎贴到冰冷的泥土,对着蜷缩在旁边的瘦猴,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瘦猴…点…”
“火”字尚未出口——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如滚雷般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远处漆黑的夜幕深处传来!这声音并非来自工地,而是来自更远的方向,带着一种大地震颤般的厚重感,瞬间压过了工地上所有的嘈杂!
土沟里的刘三癞子、瘦猴,以及所有潜伏的亡命之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浑身一僵!刘三癞子猛地抬头,独眼惊疑不定地望向声音来源的北方夜空。怎么回事?打雷?不像!这声音…像是无数沉重的马蹄踏碎了大地!
紧接着,一片急促、尖锐、如同鬼哭狼嚎般的竹哨声,如同疾风骤雨般从工地外围的黑暗中炸响!那哨音凄厉无比,穿透力极强,瞬间撕破了野狗坡的喧嚣!
“敌袭——!”
“靖海卫!结阵——!”
“保护墨大人!保护风轮——!”
工地边缘负责警戒的靖海卫士兵爆发出惊怒交加的吼声!示警的铜锣被疯狂敲响,刺耳的“铛铛”声瞬间响彻夜空!
整个工地,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滚油锅,轰然炸开!
“怎么回事?!”
“北边!北边有动静!”
“是流寇?还是北狄蛮子?!”
工匠们一片哗然,惊恐地丢下手中的工具,茫然四顾。刚刚还在艰难前行的墨衡和小旗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地钉在原地!墨衡模糊的视野里,只看到无数晃动扭曲的人影,听到一片混乱的惊叫和士兵的厉吼,那致命的眩晕感再次猛烈袭来!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但这混乱,却并非刘三癞子期盼的、由他点燃的混乱!
“头…头儿!怎么办?!”瘦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惶,刚才准备点火的狠戾瞬间被这意外打断的惊雷和示警哨声吓得无影无踪。
刘三癞子独眼赤红,死死盯着北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旷野,又猛地回头看向近在咫尺、因突如其来的警报而陷入短暂混乱的库房。士兵们在军官的吼叫下,正慌乱地拿起武器,试图向示警哨声的方向集结防御,库房西北角的警戒,出现了瞬间的、致命的松动!
“妈的!”刘三癞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充满怨毒的字眼。那该死的、不知来源的“雷声”和哨音,打乱了他完美的计划!但混乱已生!机会稍纵即逝!
他枯瘦的手指,如同秃鹫的利爪,猛地抓向脚边缠绕着引信的木桩!那点刚刚在他瞳孔深处燃起的火星,瞬间爆燃成毁灭的烈焰!他嘶吼着,声音因极度的亢奋和扭曲而变形:
“点火!给老子点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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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死寂被殿外隐约传来的、如同滚地闷雷般的马蹄声打破。王承恩低垂的头猛地抬起一丝缝隙,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
御案前,赵琰缓缓收回撕碎奏折的手,纷扬的纸屑如同祭奠的灰烬,在他脚边无声飘落。他并未转身,目光依旧穿透虚空,落向那片搏动着帝国最后生机的野狗坡。视界边缘,那片濒死的光幕碎片,在猩红乱码的疯狂闪烁中,几行冰冷而扭曲的文字,如同垂死的诅咒,再次艰难地拼凑出来:
**【…外…部…冲…击…源…戚…光…】
**【…强…制…稳…定…需…消…耗…国…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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