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熄了它!”朱振华斩钉截铁地打断,声音不容置疑,“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快!”
“啊?”护士一脸茫然,看向唐远山。
唐远山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照朱先生说的做!立刻!”
护士虽然不明所以,但唐管家的命令不敢违抗,连忙上前小心地熄灭了香炉,又快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用力推开窗户。夜风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涌入,迅速冲淡了室内那浓郁诡异的香气。
“朱先生,这香…?”唐远山看向朱振华,眼神凝重无比。
“毒源之一!”朱振华走到床边,凝视着唐鹤年印堂那浓得如同实质的黑气。没有了香气的干扰,他更加清晰地“看”到,那黑气中混杂着丝丝缕缕诡异的暗红色细线,正是曼陀罗花粉长期侵蚀神经、融入血脉的征象!
“唐老先生,”朱振华沉声道,“你家老爷这三年,是否夜夜惊厥?常在子时前后毫无征兆地惊醒,浑身冷汗,心悸如鼓,仿佛见到极其恐怖之物?白日里精神恍惚,时而暴躁易怒,时而抑郁沉默?近几个月来,是否开始出现肢体末端麻木、视物模糊、甚至短暂的意识丧失?”
朱振华每说一句,唐远山的脸色就凝重一分,旁边的护士更是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骇!因为朱振华所说的症状,与唐鹤年这三年来所经历的痛苦折磨,分毫不差!连最细微的发病时间(子时)和症状变化都精准无比!
“是…是!全中!”唐远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看向朱振华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希望,“朱先生,您…您知道病因了?”
“慢性中毒!”朱振华指着那已经熄灭的香炉,“毒就藏在那所谓的‘迦南静心香’里!主药是剧毒的西域曼陀罗花粉,辅以数种麻痹神经的阴毒药材,经特殊手法炮制,混入顶级沉香之中焚烧。长期微量吸入,如同温水煮蛙,一点点侵蚀神经与脏腑,最终令人精神崩溃,脏腑衰竭而亡!这才是他三年来夜夜惊厥、日渐衰弱的真正病因!”
“什么?!”唐远山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冰冷的杀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他身后的冷峻青年保镖,眼神也瞬间锐利如刀!
“好…好歹毒的手段!”唐远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他万万没想到,老爷视为挚友所赠、珍爱无比、日夜相伴的熏香,竟然是索命的毒药!
“找到毒源只是第一步。”朱振华神色凝重地看向床上气息微弱的唐鹤年,“毒素已深入脏腑经络,与他的气血纠缠不清。香炉虽灭,但积毒未清,他随时可能再次惊厥,甚至…心脏骤停!必须立刻引毒!”
“朱先生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唐远山立刻收敛杀意,郑重问道。
“取一碗清水,最好是山泉水。再拿一盒全新的、未使用的缝衣针。”朱振华快速说道。他此刻手头只有那枚传承古针,但此针关乎重大,不宜轻易暴露。而且引毒过程凶险,普通钢针更易舍弃。
护士立刻去准备。很快,一碗清澈的山泉水和一盒崭新的缝衣针送到了朱振华面前。
朱振华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他深知自己状态不佳,真气刚刚恢复少许,但此刻人命关天,容不得犹豫。他拿起一根新针,在清水里沾了沾(权作简单清洁),然后凝神静气,调动丹田内那缕微弱但凝练了一丝的真气,缓缓附着于针尖。
这一次,他选择的目标不再是内关穴,而是直指核心——膻中穴!此穴位于两乳之间,是宗气汇聚之所,也是毒素盘踞侵蚀心脉的关键节点!
他左手拇指轻轻按在唐鹤年瘦骨嶙峋的胸口,定位膻中穴。右手捏针,稳如磐石,目光锁定那萦绕不散的黑红之气!
针尖缓缓刺入皮肤!
入针极浅,仅一分(约0.3厘米)!
就在针尖触及穴位深处那淤积毒素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股冰冷、阴邪、带着强烈腐蚀性和狂暴意念的诡异气息,如同被惊动的毒蛇,顺着针身猛然反噬而上!这股气息远比朱振华想象的要强大、要歹毒!
“哼!”朱振华闷哼一声,如遭重击!捏针的手指瞬间变得青黑一片,一股钻心蚀骨的剧痛顺着手臂经脉疯狂上窜!他附着在针上的那缕微弱真气,如同冰雪遇到烧红的烙铁,嗤啦一声,竟被那阴毒气息瞬间吞噬、湮灭!
这不仅仅是毒素的反噬!这股气息中,竟然还蕴含着一丝极其隐晦、却充满恶念的意志!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存在,正通过这毒素,对试图清除它的人发出恶毒的诅咒和攻击!
噗!
朱振华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点点猩红溅落在洁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朱先生!”唐远山和护士同时惊呼!
朱振华身体剧烈一晃,眼前金星乱冒,差点栽倒在地!他死死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才稳住身形,握着针的手却如同被万根冰针攒刺,剧痛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地颤抖!那根缝衣针的针尖部位,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层诡异的幽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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