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未然迟疑了，他也不是完全那般无私奉献，要是能活又何必一心求死。他也不敢赌，沈一衡到底是不是故作玄虚还是个未知数，何况这里还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人，对于自己能够脱身他是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沉默在蔓延。

他不是不怕死，他只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得如此没有意义。

而现在——他的判断开始摇晃。

“想想天池吧？”沈一衡突然低声道。“你要她再经历一次，失去父亲的痛苦？”

季未然眼皮一跳。

“何况你不说我也猜的到，合仁...有叛徒对吧。”

“对。”

季未然缓缓点头，面色铁青，他还是做出了对不起联盟的事情。

沈一衡闭了闭眼，喃喃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为了不泄露消息，我特意没让天池参与行动……结果，却正好让那个最不可能被怀疑的人动了手脚。”

他抬起头，目光如寒星。

“糖宝·谢时阙。”

“也该是他，唯有他，能调出姐妹俩的任务路线，又能将资料流出而不被察觉，同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更改视频内容，满足所有地条件。”

“只是他太‘安全’了，太‘无害’了……以至于我们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他。”

沈一衡不断在脑中回忆起过往，才发现对方的疑点其实早有显现，只是他一直没去注意......

砰。

整座巢穴猛地一震，仿佛撞上了什么沉重的地脉。

然后，便是彻底的停顿。

巢穴，不再动了。

仿佛那具疲惫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趴伏在沙海中。

所有人都听见了，一道惨烈而深沉的叫声，从巢穴最深处传来，如同某个远古存在正在缓缓溘然长逝。

神弃民们的动作也停住了，纷纷回头，脸色凝重。

季未然听着那声音，脸色剧变。

“……那是什么？”

沈一衡的脸上，此刻第一次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带着几分怜悯，几分歉意，他低声道：

“那是……你们从不曾想了解的东西。”

“你们毁了它的同胞。”

“它……不过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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