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蔡陷落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淮南。寿春伪皇宫内,刚刚还在做着“仲氏皇帝”美梦的袁术,惊得面如土色,手中的玉杯“啪”地摔得粉碎。
“废物!张勋无能!两万人守不住一个下蔡!”袁术暴跳如雷,肥胖的身躯气得直颤。殿内群臣噤若寒蝉。
“陛下息怒!”大将桥蕤硬着头皮出列,“下蔡虽失,寿春城高池深,尚有精兵数万。当务之急,是派重兵守住寿春外围最后一道屏障——淮陵(今安徽蚌埠附近)与阴陵(今安徽定远西北)。”
袁术勉强压下怒火,“准奏!传旨!命桥蕤、李丰、梁纲、乐就,领兵四万,进驻淮陵至阴陵一线,依托地势,构筑营垒,务必挡住曹贼!再派使者,携带重礼,去向…去向徐州贾诩求和!告诉他,只要他不再袭扰我军后方,朕…朕愿割让广陵给与徐州!”为了保命,袁术也顾不得颜面了。
与此同时,沉重的马蹄不安地刨动着地面,带起阵阵烟尘。人与马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片低沉的雾霭,笼罩着这支沉默的黑色洪流。五千双燃烧着战火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前方那道挺拔如枪的身影——他们的主将,张任!
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死亡行军!张任深知,兵贵神速,尤其是作为直插敌人腹心的先锋锐骑!他的任务是以最快的速度穿透兖、豫交界,直抵谯县(沛国核心区域,今安徽淮北一带),与早已在此地厉兵秣马的赵云一万精骑骑合兵一处,如一把尖刀,狠狠捅进袁术的软肋淮南郡,切断其淮南本部与汝南郡的联系,为后续主力大军扫平障碍!
“全速前进!人不解甲,马不卸鞍!沿途驿站换马,昼夜不息!”张任的命令简洁而冷酷。这支由他亲手调教的精锐,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
驿道如同一条灰色的长蛇,在他们铁蹄下飞速倒退。沿途驿站早已接到大将军府的八百里加急文书,备好了最健壮的驿马。当张任的先锋旗出现在驿站视野时,驿丞和驿卒早已肃立道旁,牵着一匹匹口鼻喷着白气的良驹。
精骑如旋风般卷至驿站,骑士们几乎是从疲惫的战马背上滚落,又如同猿猴般敏捷地跃上新的坐骑,整个过程迅捷如电,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有战马粗重的喘息和骑士们布满血丝却依旧锐利的眼神,诉说着这场奔袭的残酷。
颖水在寒夜中泛着冰冷的幽光,河面虽不甚宽,但水流湍急,暗流涌动。浮桥?在敌我犬牙交错的边境地带,那是奢望。斥候早已探明,对岸有袁术军的小股游骑巡逻。
“卸下不必要的辎重!只带兵刃、弓弩、三日干粮!”张任的声音在寒风中清晰传来,“前锋百人队,随我先行渡河,抢占滩头!后续部队,分三批,衔枚疾渡!若有敌袭,弓弩压制,强行登岸!”
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马腹,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扎入骨髓。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在骑士的强力控制下才奋力前行。张任一马当先,紧握长枪,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死死盯着对岸模糊的轮廓。他的“乌云踏雪”不愧是神骏,在湍急的水流中依旧稳稳前行。
果然,对岸传来一阵骚动和模糊的呼喝声!几支火把亮起,隐约可见数十骑袁军的身影!
“敌袭!弓弩手!”张任暴喝!渡河的前锋百骑早已张弓搭箭!无需瞄准,对着火光和人影晃动处便是数轮急促的齐射!黑暗中,箭矢破空之声凄厉,对岸顿时响起几声惨叫和战马的悲鸣。袁军显然没料到曹军会在如此寒冷的深夜强行渡河,更没料到渡河部队反应如此迅猛!
“加速!冲过去!”张任双腿猛夹马腹,长枪前指!百名死士齐声怒吼,不顾射来的箭矢(所幸夜色掩护,命中寥寥),奋力催动战马,如同上岸的猛虎,狠狠扑向立足未稳的袁军游骑!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张任枪出如龙,瞬间挑翻两名敌兵!仓促应战的袁军游骑人数本就处于劣势,又被这雷霆般的突袭打懵,顷刻间被斩杀大半,余者惊惶溃散。
滩头阵地被牢牢控制!后续的曹军精骑源源不断地渡过颖水。当最后一骑踏上南岸坚实的土地,东方天际已微微泛白。张任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河水与汗水混合的液体,望着身后迅速整队的骑兵洪流,眼中没有丝毫松懈。
“清点人数!救治伤员!丢弃无法行动的战马!补充箭矢!一炷香后,继续前进!”他的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却依旧如铁石般坚定。颖水,这道袁术自以为的屏障,已被他的铁蹄踏碎!
破颖水防线后,张任部如同脱缰的野马,再无大的阻碍。沿途遭遇的小股袁术地方守军或郡县兵,在五千精锐铁骑面前,如同纸糊一般,一触即溃。张任甚至懒得追击溃兵,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谯县!
连续数日的强行军,人困马乏到了极限,连“乌云踏雪”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但张任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因为他看到了前方地平线上,那片如同静止雪原般的森严军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