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冀州牧府邸议事堂内。
巨大的青铜灯树将室内映照得亮如白昼,代表冀、并、徐三州的巨大沙盘占据了大堂中央,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沙盘之上,象征各方势力的旗帜星罗棋布:代表我方的赤旗已插满冀、并二州;象征曹操的黑色旌旗牢牢占据兖州及豫州大部,并向徐州延伸;代表袁术的暗黄色旗帜盘踞淮南;象征袁绍势力的东北方向,青、幽二州则是白色的小旗;而遥远的西方,代表混乱长安的李傕、郭汜等西凉诸将的杂色旗帜,则显得格外刺眼。
我端坐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扶手,目光在沙盘上各方势力间巡梭。占据三州之地,看似疆域辽阔,兵精粮足,实则强敌环伺,根基未稳。尤其是长安方向那面代表着至高皇权的“汉”字破旗,尤为吸引我的视线,也牵动着在座所有人的神经。
此时,大家济济一堂。文臣一侧,新晋军师祭酒郭嘉居于首位,他依旧是一身素净的宽袍,此刻正斜倚着凭几,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的黑玉棋子,眼神似闭非闭,仿佛神游物外,却又似将整个沙盘尽收眼底。其旁是面色沉凝、目光如炬的田丰,以及须发微霜、气质沉稳的沮授。这三位,便是如今支撑我三州军政的智囊砥柱。
武将一侧,更是将星云集,气势逼人。银甲白袍、英姿勃发的赵云按剑立于我身侧,如同守护神只。其下是面容刚毅、目光锐利的张任;气度沉稳、有大将之风的张辽;英武挺拔、锋芒内敛的张合;以及雄壮如铁塔、不怒自威的徐晃。再后是忠心耿耿、面容坚毅的陈到;魁梧雄壮、声若洪钟的周仓;以及虽稍显粗犷但战意昂扬的裴元绍。这八员大将,或沉稳如山,或锐利如枪,或厚重如岳,汇聚一堂的杀伐之气,让整个议事堂内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诸位!”我沉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压下了所有细微的声响,“今日召集诸位,只议一事:如何破局,救天子于危难!”
我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沙盘西端那混乱的长安:“汉室倾颓,天子蒙尘,困于豺狼之手,已有多时!此乃我辈汉臣之耻,更是天下苍生之灾难!迎奉天子,重振朝纲,乃顺天应人之举,也是我等立足乱世、号令四方的唯一正途!然而,长安路远,李傕、郭汜凶顽,西凉诸将各怀鬼胎,如何破局?如何将天子安然迎出?请大家各抒己见!”
我顿了顿,手指重重敲在代表兖州曹操势力的黑色区域:“其次,曹操,世之枭雄!其志在鲸吞天下,岂容我坐拥三州,更兼奉迎天子之大义?其于兖、豫二州厉兵秣马,虎视眈眈!如何御之?如何确保我后方无忧,方能全力西向?”
话音落下,堂内一片沉寂,只有灯火的噼啪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位新晋的军师祭酒——郭嘉。
郭嘉似乎终于从神游中归来。他懒洋洋地坐直了身体,将手中的黑玉棋子轻轻放在沙盘边缘,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他没有立刻去看长安,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兖州,嘴角勾起一丝洞悉一切的淡笑。
“主公所虑,切中要害。长安乃棋眼,曹操乃肘腋之患。二者,需同时考虑,一体解决。”他的声音清越,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首先指向沙盘上代表曹操势力的黑色区域:“曹孟德,心腹大患也。然其新定兖州不久,吕布余患未清,豫州尚未完全消化,根基并非无懈可击。其欲攻我,必先稳固后方。同时需有足够借口,以免担上无故攻伐同僚、悖逆汉室之恶名。”
郭嘉的手指在兖州与徐州、冀州的交界处缓缓移动:“因此,御曹之策,首在‘固守’与‘威慑’!”
“其一,”他看向张合、徐晃,“儁乂(张合),命你即刻率本部精兵二万,进驻官渡!深沟高垒,加固城防,多置强弩硬弓!官渡乃兖州北上冀州之咽喉,扼守此地,便是扼住曹操北进之咽喉!我要此地固若金汤,纵使曹操亲率精锐来攻,亦要崩其满口牙!”
张合霍然起身,抱拳领命,声音沉稳有力:“末将领命!人在城在!必使官渡成曹军之绝地!”他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深知此任之重。
“其二,”郭嘉目光转向徐晃,“公明(徐晃)!”
“末将在!”徐晃声如洪钟。
“着你领精骑五千,并熟悉青徐地形的偏师,游弋于泰山、琅邪一线!”郭嘉的手指划过青徐交界、靠近兖州东部的区域,“此地山峦起伏,利于游击。你的任务,是袭扰曹操兖州东部郡县,断其粮道,焚其辎重!不必与敌主力硬撼,一击即走,飘忽不定!我要让曹操寝食难安,使其东顾之忧,牵制其主力不敢尽出!同时,密切监视,并相机牵制!”
“末将明白!定让曹贼东境烽烟不息!”徐晃眼中战意熊熊,抱拳应诺。
“其三,”郭嘉看向沉稳的张辽,“文远(张辽),命你总督冀、幽交界之防务,尤其代郡,中山,平原等地!袁绍占据幽州,需严防其趁我主力西向或南顾之时,自北面或东面袭扰!同时,密切关注塞外乌桓、鲜卑动向,不可使其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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