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寒暑更迭,转眼已是中平二年的深秋。这一年多的潜心苦修,前世浸淫骨髓的太极拳法与罗家枪法,终于在这具年轻的躯壳中重新焕发生机,虽未臻至前世巅峰,却也已恢复七八成火候。丹田气海日益充盈,内力奔涌如江河,“武将境巅峰期”的实力,足以让我在这凉州边陲之地傲视群雄。我深知,若能彻底将罗家枪法融会贯通,重登大成之境,(宗师境)的门槛便近在咫尺。
邹玉,这位蕙质兰心的奇女子,早已成为我在这陌生乱世中最坚实的倚靠。她的谋略智慧远非寻常闺秀可比,与她月下论武、灯前议事的点滴,不仅滋养着我的见识,更在无形中化作支撑我前行的精神支柱。望着凉州日渐糜烂的局势,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愈发清晰坚定:这乱世,当有我罗文通一片天地!
随着邹家商路不断拓展,往来风险骤增。为保商队无虞,我向邹远提议扩编护卫力量。恰逢凉州叛乱四起,朝廷遣中郎将皇甫嵩率三万大军征剿,烽烟所至,流民如潮水般涌向相对安稳的武威郡,也给郡城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乱世需重典,亦需强兵!我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从流民中精心挑选出三百精壮汉子。他们或因战乱家破人亡,或因饥荒背井离乡,眼中既有茫然,也藏着对生存的渴望。我参照后世之法,为他们配齐装备:每人一杆丈长枪、一套弓箭配三十支箭矢、外加两柄用于中短距离投射的短标枪。长枪如林,弓箭压阵,标枪突袭——一支名为“磐石”的步战营,在我手中初具雏形。
高强度的训练随之展开。队列、号令、体能、合击之术……我以近乎严苛的标准锤炼着他们。汗水浸透沙场,呼喝声震天动地。大半年的光阴飞逝,这支脱胎于流民的队伍,已洗尽铅华,脱胎换骨。令行禁止,号令如一,阵列推进间隐然有铁血之师的雏形。这不仅是一支护卫商队的武力,更是我未来逐鹿天下的第一块基石,是培养基层军官的宝贵摇篮。
凉州战马本就金贵,加之官府严控,战马难求,“磐石营”暂时只能作为一支精锐步兵存在。但这无妨,坚实的步伐,正是攀登高峰的起点。
中平三年初,春光正好,却也暗藏杀机。我亲自率领商队,押送一批贵重货物前往长安。行至一处两山夹峙的险峻山道时,异变陡生!
前方道路被黑压压的人群堵死,粗粗看去竟有千余之众!为首的汉子跃马而出,此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面如锅底,浓眉环眼,颌下钢髯如戟,端的是凶神恶煞。他胯下那匹瘦骨嶙峋的黑马,更衬得他威猛逼人。他手中一柄厚背鬼头刀遥指商队,声若洪钟,在山谷间隆隆回荡:
“呔!前面的听着!爷爷们只求财,不害命!识相的,留下所有货物钱财,爷爷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敢说半个不字,此地便是尔等葬身之所!”
我心下一沉!此行护卫虽精锐,却只带了一百“磐石营”战士。敌我悬殊,十倍之数!地形又极为不利,一旦被围,后果不堪设想。
“全军听令!”我厉声大喝,压下心头惊涛,声音沉稳有力,“前队结圆阵,长枪拒马!后队弓箭上弦,三指搭箭,仰角四十五——准备!”
话音未落,我已抄起倚在马鞍旁的“九天龙吟枪”。黝黑的枪身暗金流光隐现,盘绕的虬龙仿佛在低吼。双腿猛夹马腹,我如离弦之箭,单骑直冲敌阵!
“挡我者死!”怒吼声中,罗家枪法全力施为!枪影漫天,如黑龙翻江倒海,又似九天雷霆震怒。“灵蛇出洞”刁钻狠辣,专破咽喉心窝;“风卷残云”横扫千军,荡开一片血雨腥风;“白鹤亮翅”灵动迅猛,挑飞无数兵刃!沉重的龙吟枪在我手中化作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嚎连连!
“磐石营”将士见我如此悍勇,士气大振!“为主公而战!”震天的怒吼响起,百名战士紧随其后,如磐石般狠狠撞入匪群!长枪如林攒刺,弓箭如雨倾泻,标枪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扎入敌阵后方!训练有素的配合瞬间撕裂了匪徒松散的阵线。
然而,蚁多咬死象!匪徒人数实在太多,杀退一层又涌上一层,仿佛无穷无尽。“磐石营”战士虽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伤亡开始出现。一名战士刚刺倒眼前的敌人,就被侧面扑来的匪徒砍中肩膀;另一名弓箭手被飞来的石块砸倒,瞬间被淹没……我方阵脚渐渐被压缩,形势岌岌可危!
“可恶!”我心中焦灼如焚,龙吟枪舞得更急,枪下亡魂无数,却难挽颓势。难道今日真要折戟于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大胆贼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行此杀人越货之举,眼中可还有王法?!”
一声清越的长啸,如龙吟凤哕,穿透混乱的厮杀声,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凛然正气,骤然从山匪后方的山道上传来!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只见一骑快马如一道黑色闪电,正从山坡上疾驰而下!马是神骏乌黑的“乌云踏雪”,人是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他一身素白劲装,纤尘不染,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俊朗非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杆亮银枪,枪缨胜雪,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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