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下零散雪花,屋檐下的少年从大氅下探出手接住绵雪,一旁的蓝袍少年低头摆弄着司南。
还未入冬,凌家偏北地,泽砚瞧着逐渐花白的世界,眼睫轻颤,呼出的冷气化作一团团白雾。
温玹拉开房门,眸中闪过诧异。
“等我们回去,南地也入冬了,师妹今日怎起的如此早?”
“是我把人拉起来,大师兄,这几日还麻烦你留意着二师兄,邪祟狡猾,我忧心会出事”
安祁收起司南,与出门的楼兆颔首,垂眸扫过他腰间挂起的斩龙刀,隔着刀鞘也隐有光芒渗出。
凌府的邪祟比他们预想得严重。
群鬼开冥门,足够安祁头疼。
“人都齐了?那走?”
凌少倾用力关紧踹坏的房门,临走又贴上两张符篆防止妖邪进入。
司南在安祁掌中毫无规则乱转,五人围聚在一起傻眼,仰头是四方天空,他们站在凌府中央地。
“要不,我们往西边院子走走?”
西边,凌少倾曾经的院子。
安祁点头,穿过回廊,幽深小径上留下一串杂乱脚印。
残影飘过,黄符先一步定住来者。
凌少倾拨开竹林,眸中闪过戾气。楼兆停下步子,将斩龙刀拿地离远些。
“滚!今日小爷不想揍人”
凌少倾抬手撕下对方身上的黄符,抬脚把人踹出竹林。
“二师兄,凌峰是凌家的人吗?”
“对,凌家旁支,他爹做生意发家,破格提拔到主家,楼兆你问他做什么?”
凌少倾面色说不上好,昨日狼藉的小院此刻恢复如初,独独缺了被鬼魂搅碎的柳树。
他们走后,还有人来了这里。
安祁站在原地迟迟不语,司南指着凌峰离去的方向。西院邪祟气息薄弱,判断邪祟藏身不难。
“凌峰,不是人”
“难怪,斩龙刀方才差点烫死我”
泽砚偏眸扫过司南,顺着凌峰离开的方向看去,重影一闪而过,系在手腕的软绳拽得安祁一同往后退两步。
“师妹,你做什么?”
泽砚揉眼怀疑自己没睡醒,否则大白天怎么会看见鬼影。
红衣鬼出现在两步的距离时,泽砚呼吸停滞,只觉浑身血液上涌。
安祁反手拉起往地上跌的师妹,幽眸暗芒闪过,短匕朝着泽砚看的方向掷去。
“四师兄,那是,鬼吗?”
得到安祁肯定的回应,泽砚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她怎么晕了?”
楼兆接过递来的司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
“你突然看见以前看不见的鬼晕不晕?我送师妹回去,司南给你”
安祁将人打横抱起,静心咒念过,循着路朝客房走去。
“我不怕鬼为什么要晕?奇奇怪怪,大师兄,我们换个地去测”
凌家书房,凌容时转动着桌案花瓶,藏于书架的暗门无声息打开,阶梯往下通向无尽黑暗。
泽砚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全然陌生的布局不由让她提起警惕。
杯盏相碰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泽砚扭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
“凌家主,你这是何意?”
“初见小友时,在下就格外欣赏小友的勇气”
闻言,泽砚眉眼微皱,月明珠点缀在墙的四面,散发着柔和光芒,书架后摆着众多蒙着黑布的瓶罐。
此处,没有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凌容时放下杯盏,起身缓步朝泽砚靠近。
一进一退,直到后背抵上阴冷的墙壁。
无形的危机感打湿后背衣裳,泽砚眉心闪过一抹印记,黑眸紧盯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不懂?还是装不懂?你一个命数不足者,还来碰鬼邪,当真不怕被夺舍吗?”
凌容时唇角扬起的弧度渐深,抬手在虚空随意一握,窒息感迅速罩住泽砚,魂魄离体的感觉愈发强烈,眸里的挣扎溢出,泽砚不知从哪来的气力,压制住的丹田贸然涌出一股至清灵力。
墙壁在灵力作用下撕开一道裂缝,夹带着寒意的风钻进室内,泽砚胸腔起伏剧烈,抬手扣上腰间临川扇。
“你觉得,你能打开它吗?”
凌容时捂住割伤的虎口,缕缕黑气从伤口溢出。
“谁说我要打开它了?”
扇柄砸上裂缝,钻进的风又大了些。
肩膀传来刺痛,泽砚偏头,身子不受控制在空中翻滚砸地。
“你好东西倒是挺多,可惜这是我的神识领域,不想看着你的师兄为你陪葬的话,就老实待着不要整幺蛾子”
泽砚双手扒住桎梏在命门的大掌,黑气腐蚀着她的皮肤,冷汗滴进发中,意识趋向于模糊中猛然听见一声巨响,丹田灵力蓦然得到释放,掌中冰刃现形。
楼兆眼疾手快握住泽砚扬起的手腕,冰刃离自己眉心寥寥几距,劫后余生的庆幸使他太阳穴狂跳。
湿帕落回盆中,安祁意识到失态,忙重新将帕子捞起拧干。
“师妹,无冤无仇的你谋杀师兄啊?”
泽砚眨眼,看清屋内的三个师兄,冰刃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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