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已经来不及了。
凌少顷指尖符篆随着劲风飞出,温玹面色暗沉,收回扬起的胳膊。
带着油光的戒尺自袖中掏出,凌少顷美眸瞪起,顶着温玹投来的视线伸出手。
风起尺落,泽砚缩起肩膀,默默后退。
“大师兄,我知道错了你相信吗?”
泽砚话落,只觉周身气压带着浓重压迫,温玹执着戒尺不语,站在那等着泽砚过来。
见着没商量,泽砚战战兢兢摊开手掌,不待她做好心理准备,戒尺重重落在掌心,疼得泽砚捂着手蹲下身来倒抽冷气。
“师尊来之前,自己去石壁思过”
凌少顷轻应,拽过泽砚衣领消失在原地。
石壁一处,已有人先一步占着好位置。
楼兆听着外头动静转身,一双星眸亮起。
“你两是听说我来了,特意来陪我的吗?师妹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凌少顷拎着人贴着石壁边缘,听着楼兆的话,白眼上翻,亮出掌心尺痕。
“护峰大阵被我们破了个口,挨了两戒尺来这避避风头,等师尊他老人家气消就出去,你怎么在这?”
“峰上无聊,拿了师尊他两瓶丹药喂后山的灵禽”
楼兆无辜耸肩,扫过还没缓过神的师妹。
“我们也是有福独享,有难同担的过命之交”
“滚,谁要和你过命之交”
凌少顷没好气踹向楼兆,一道惊雷落在身后,四散的电流穿过三人躯干。
白发老祖扫过石壁下横躺的小辈,轻摇头。
雷云滚动,豆大雨滴瓢泼,浇醒晕倒的三人。
泽砚擦去面上雨水,抬眸对上两位师兄的视线。
“下雨了,上哪躲雨?”
“二师兄,石壁你来得勤快,想必知晓躲雨的地方吧”
“你来得次数可不比我少,还有,这雷云从来都没见着落雨,你们谁去闯一下?”
凌少顷拢过挡在眼睑两侧的乌发,雨来得突然,石壁下活动范围狭长,平日待着倒也没有探索石壁之外的想法。
三人抱着胳膊面对着石壁排坐一行,颇像做错事怕挨骂的孩子。
“我们真要在这淋雨吗?”
泽砚艰难睁开眼,脑袋轻垂,雨水顺着下颚淌成一串水珠。
“二师兄!”
“干嘛!咋咋呼呼吓人”
凌少顷遭这声喊得后背挺直,转头瞪向泽砚,半空的铜币翻转落在泥地。
“躲雨去!我们都关这了,躲过雨又不能罪加一等”
“也是哦!我支持师妹!”
楼兆星眸转动,一骨碌跳起身。
三人成行,有着凌少顷吸引雷云,两人倒也相安无事,顶多遭细小电流集体电晕躺一会。
淌过雷云密集区,灵气愈加稀薄,天色昏沉,瓢泼大雨隔绝在外。
“石壁这竟有两块区域”
楼兆望着干湿分明的地面,感慨道。
雷云恐人,若没有这场大雨,他们也不会发现。
凌少顷摸着腰间衣裳,寻着自己那枚铜钱掉去哪儿。
“你们不觉得,这地不太对劲吗?”
“有点,好像有东西在看我们”
泽砚话出,一声咆哮自后头传来,石堆后的阴影处,一双兽眸凝视着外来者。
“跑啊!”
楼兆头皮发麻,凶兽不紧不慢跟在三人身后,时不时来一嗓子掀飞落后的人。
“这什么玩意啊!溜我们呢!”
凌少顷翻身躲过飞来的人影,落地刹那,妖气凝聚。
凶兽好整以暇停在阵外,泽砚凝眸细看,外头光线透过兽体映进眼眸。
“我们仨可太棒了!遭残魂追着跑”
“师妹谬赞”
凌少顷指尖夹着符篆,警惕挡在泽砚跟前。
神识深处传来躁意,泽砚眼神有片刻放空,沉默许久的临川操控着玉扇拦下袭来的妖气,巨大的冲击力掀飞三人,凌少顷指尖染血,浸湿黄符。
妖气肆意在空中,泽砚翻起身吐出一口血沫,强压下那股燥意。
临川扇展开挡在胸襟前,黑眸留意着妖气围绕处。
阵眼?
为何有魔气?
泽砚眉头蹙紧,步子稍后退,调动着稀薄灵气聚在掌中。
“小心!”
肩膀受力往后倾倒,泽砚嘴角一抽,扬手推开挡在她前面的两个师兄。
冰霜蔓延,抵上袭来的妖气。
“坏了,打不过”
泽砚感受着丹田愈发稀薄的灵力,暗道悲催。
霜华消融,肺腑移位,黄符在前方稍档上一番,削去部分伤害。
听得重物落地,泽砚顾不上身体疼痛,撑起身躲开藏在妖气里穷追不舍的残魂。
泽砚神魂不稳,空有一身天赋,反成了残魂夺舍的对象。
掌心传来魔气腐蚀的灼热,识海中传来临川的吵闹。
扇柄合拢,用力朝地面捅去,魔气缠绕的阵石露出真面,泽砚顺手收进储物空间,起身的动作停顿,临川扇嗡动,意图挣开泽砚的操控。
泛泛寒意包裹掌心,阵内寒冬凛冽,残魂徘徊在泽砚周围。
泽砚眸中染上凝重,神识深处寒热交替,似都要夺得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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