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峰日子久违的安静下来,对面院子时而迸发出阵法波纹。
楼兆抱着一包油纸包裹冲上归宁峰,脚步在凌少顷院子前灵活的拐弯走进对面院子。
院中温玹坐在石凳,安静地垂首擦拭光亮的浮尘剑。
“大师兄,小师妹呢?把她喊来一起吃小吃呗”
“你这是又偷季师伯草药做吃的了?”
楼兆拆开油纸包裹,一丝药草气钻进温玹鼻腔。
“那叫取用,不能说偷”
油亮的烧鸡肚子里塞着各种食材,楼兆撕下鸡翅递给温玹,自来熟坐在对面的石凳。
“小师妹被师尊喊走了,算下时间,差不多有半月”
“半月?师妹她被关禁闭唔”
楼兆从储物戒指取出酒水,抬手拍开泥封仰头饮下,咽下噎在嗓子眼的食物。
须臾间,对面院中发出爆破声,酒水呛进咽喉,咳得楼兆面色泛红。
“三师弟真不实在,来了也不知道只会我一声”
凌少顷踹飞院中岌岌可危的木门,乌发尽显潦草,发辫凌乱藏在发尾下,显然困在阵中数日无解。
院中的阵原本是破了,凌少顷好奇心泛滥,回头改阵倒把自己困进其中。
归宁峰安静许久的日子贸然打破,温玹细细咀嚼灵肉,听着院里吵闹,倒是舒心不少。
“你把季师叔养的灵鸡炖了?”
凌少顷不客气撕下一只鸡腿塞进嘴中,咀嚼半天后夺过楼兆手里的酒坛,咕噜咕噜往嘴里直倒。
百年老柴鸡。
闻着挺香,吃着要命。
寒风撩过三人衣摆,温玹腮帮子泛酸,梗着脖子咽下久嚼不下的灵肉。
有点噎,得要水下咽。
乌云聚集在归宁峰上空,天色暗沉,凌少顷咦了一声,掏出铜板掷出。
“也没说今日有雨啊”
冰霜爬上石桌,楼兆丢开酒坛,残酒已经冻上。
“啧”
四周寒气纷纷朝归宁峰聚拢,几息过后,霜雪覆林。
旋涡出现在天幕。
“小师妹破境了”
乌云还在累聚,泽砚闭眼盘坐在冰层之上,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经脉汇进丹田。
惊人的旋涡在一个时辰后化小,化无。
泽砚吐出浊气,抬掌破开困住她的结界。
黑云压顶,银龙穿梭。
泽砚立在天地间,鹤发微动,抬头望向一处。
淮禾站在高处望着她,挥袖间阵法在泽砚脚下亮起。
天地威压至,积蓄许久的银龙落下,淮禾眉头轻蹙,藏在袖中的手攥紧。
天赋越高,雷劫越狠。
胜过元婴的雷劫,足以证明泽砚修道的天赋,应为第一。
可日后每逢破境,注定是生死关。
“噗”
大口鲜血洒在冰面,泽砚半撑着身子,剧痛席卷意识,雷劫似警告她逆天而行的动作。
第二道雷劫落下,温热的血洒在手背,皮肉烧焦味弥漫鼻尖,即使有阵法削弱雷劫力量,剩下的余威依旧难抗。
“好凶的雷劫”
苍澄拉着安祁匆匆自汇月峰赶来,被迫停在十丈开外。
每道雷龙势奔着取人性命而去,比淮禾当年金丹雷劫胜之有过。
雷劫下,经脉中虚浮的灵气压进丹田,逼得泽砚无法调用。
淮禾数着落下的雷劫,第五道雷劫过后,雷云停住,提起众人心神。
天才,不应陨落雷劫下。
夹带腥气的冰霜自雷劫下漫开,挑衅的举动惹怒雷云,足有此前两倍粗的雷劫下劈,土腥混着血腥一同出现,山峰轰鸣,淡金的结界还未彻底腾起便散去,雷劫不让修士有喘息余地相继落下,众人纷纷挡住视野,白光刺目,不能直视。
余威凶悍,焦土滚烫。
安祁取出丝帕拭去鼻尖猩红,眸底不禁泛起担忧。
天雷散去,泽砚瘫倒在地乌咽了几声,跨过金丹,她那岌岌可危的寿数算是又延续十年,不用再担心哪天睡下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但也没人告诉她,雷劫费命啊!
天雷劈在身上很疼,比筑基天雷还有天罚还疼。
鬼知道失去意识的那刻她以为要死了!
清泪流过劈的乌黑的面庞,露出底下苍白肤色,南面已进入深寒,流出的泪水被寒气迅速凝结在脸上,冻得直呲牙。
归宁峰削平半尺,连带着护峰阵法也被波及。
楚卿驻足观望片刻,见着人没事后悄然离开。
安祁只觉一阵风刮过,吹得脸颊凉飕飕的。阵法拦在众人前,苍澄率先一步靠近雷劫中心,水蓝色狐裘裹住瘦弱少年。
阵法撤去,泽砚倚在苍澄怀中,泪痕还没来得及擦去。
“小师妹这是,喜极而泣?”
凌少顷话落,暴栗落在额头,疼得直呲牙。
“祝贺师妹”
“师妹破镜,咱五个下山搓一顿庆祝去?”
楼兆胳膊搭在安祁肩上,眸里溢出喜悦。
寒风吹来,冻得泽砚缩成一团,硌人的骨头让苍澄美目下垂,对怀中人起了一丝怜悯。
“待她清理一番,收拾好再随你们几个下山,这顿记我账上,师弟没意见吧?”
接收到小弟子投来的挑衅目光,淮禾磨了磨后槽牙,深吸一口腊月寒风,点头允下提议。
“好耶!”
九曲宗山脚下的镇子,掌柜不可置信戳着眼看向朝酒楼这儿走来的一群人。
他记得,这五个活爹,前不久刚来过吧?
什么时候他们这么重口腹之欲了?
“后厨,做菜!小师傅们又来了!”
铁勺重砸在锅里的声音在大堂清晰可闻。
瘦削人影停在掌柜跟前,泽砚着的烟紫衣裳衬得她柔和些许。
“掌柜,加盘麻辣肉片,加麻,加辣”
掌柜抬眸,撞进带着笑意的眸子。
怪可怜见的。
雅间内有暖玉,没有外头寒凉。
泽砚取下狐裘挂上屏风,安祁早已拉好座椅。
灵酒上桌,五人小酌。
“来,这杯祝贺师妹破境!”
楼兆率先举起小巧的酒杯,杯盏交错,众人心里悬挂的那根弦落下,倒也饮得开怀。
麻辣肉片端上桌,雅间内酒香菜香弥漫。凌少顷不信邪夹了一筷子,粉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脖子、面庞。
“水!给我水!”
麻辣在舌尖炸开,凌少顷面色诡异咽下肉片,寻着雅间茶盏。
“怎的这碗肉片份量较其他菜多上一倍?”
楼兆好笑的看着凌少顷四处乱窜,不听师弟言,吃亏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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