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反复循始,眨眼过去一月。
泽砚身量拔高些许,看着依旧瘦弱。
温玹除去日常训练,还负责督促泽砚喝药。
季自虞开出的药方药材名贵,但宗内恰有库存,短期服用也支撑的住。
饴糖会抵消药性,为了保证最佳药效,熬出的药汁浓黑,熬药的次数多了,归宁峰也染上淡淡的药气。
凌少顷远远闻到苦味,避得不见踪影。送药的任务,自然落在温玹肩上。
“师妹不在这!”
归宁峰深处,凌少顷咆哮出声,他的院子已经飘着药汁独属气味。
泽砚隐藏气息独有一套,若非石壁那儿闭关的长老点醒,温玹尚还在一头雾水乱转。
相处久了,温玹养成随身带蜜饯的习惯,小师妹不吃苦。
泽砚不知从何处为自己寻来棉花和布料,亲自缝了枕头,还有相应的床垫。
理由很正当,床板硌得慌,淮禾知晓后虽不认可也未反对。
归宁峰不归宁,时至夜半,爆炸声震得山头一震,两道身影同时在半空中跃起。
泽砚墨发披散,白衣下的手掌颤抖,临川扇展开,扇面爬上点点冰霜。
“二师兄,谋害同门可是大罪”
识海深处传来疲倦感,泽砚面色绷紧,握着玉扇的手指泛着青白。
经脉灵气冲撞,泽砚额角滑下冷汗,爆破符出现的突然,空间之力为她争取了一丝躲避的时间。
消失半月的凌少顷眼眸邪气更甚,红衣张扬。
“小师妹,这可是师兄为你准备的礼物,太寒师兄的心了”
说话间,凌少顷袖中飞出的符篆直奔泽砚。
置人于死地的打法令泽砚不再犹豫,临川蓄力一扇,冻结万物。
她不知凌少顷的恶意从何而来,亦或是半夜抽疯。
没有灵气制约,实力悬殊下,泽砚不是对手。
凌少顷笑着用符篆挡住泽砚退路,眸中杀意渐显。
泽砚精准的捕捉到杀意,心下大骇。
身体骤然动弹不得,凌少顷操控着符篆聚拢,又猛地散开。
“凌少顷,皮又痒了啊?”
一道白芒落在院中,温玹衣袍稍显凌乱,桃花眸瞥过一院狼藉,眸光落在红衣少年飞舞的符篆上。
“师兄,我和师妹玩呢!”
凌少顷笑嘻嘻的收起符篆,迎上温玹清冽的眸子。
一改方才的杀意腾腾。
温玹身后甩起一角白色衣袂,他稍稍侧身,挡住凌少顷戏谑的眸光。
“大师兄,我可以挨着你的院子住吗?”
少年语调很轻,语气中夹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
半夜闹剧以凌少顷土遁结束,温玹动作迅敏的抬手托住倒下的人儿,面色无常的带人离开。
空间之力,横跨五行之外。五行为天地灵气所化,修士通过吸收灵气转化为五行之力,空间之力,与神识相连,修士神识所在处,为识海。
识海随着修为的增长扩大,识海受损,轻则昏迷或痴傻,重则毁人根基,无缘大道。
神识过度消耗,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会促使大脑进入休眠模式。
若非生死存亡,以泽砚目前的修为使用空间之力,无非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泽砚昏迷了足足七曜,醒来时,一根细长的银针泛着寒芒悬在额头上方。
季自虞收回做实验的银针,袖中藏着的针灸古法被他收进储物戒。
“小师侄醒啦!慢点起来,喝点药垫垫”
薄被挡住两度皱起的褥单,泽砚坐起身子,牵强的抬手接住药碗。
心底几度挣扎,用汤匙搅匀棕褐的药汁,眼眸一闭,屏着气息一碗下了肚。
泽砚舌尖发涩,颤着手把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二师伯,有糖吗?”
季自虞在大袖里掏了掏,无辜的摊开双手。
“师伯有丹药,吃吗?”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半响,泽砚掀开薄被跳下地。
“等等,你的情况,你师尊知道吗?”
季自虞喊住四处寻水的小师侄,见着对方站在原地,稍稍偏头,露出瘦削的下颚,呆滞的模样似在思考。
良久,平日常带着缱绻的嗓音此刻如冰泉初融的甘冽,响在季自虞耳畔。
“师伯,你可是看出什么?”
活了几百年的季自虞自不能让小辈震住,面上扬起温和的笑容,挥袖在房间布下结界。
季自虞指了指泽砚心口的草珠,草珠的存在挡住了他人窥探,数次把他忽悠了去。
生魂不稳,阳气缺半,现在不应活着的。
他自幼修丹道,所遇疑难杂症不胜枚举,最喜与天争人,与地截魂。
对眼前现成的样例,季自虞恒生出医痴该有的想法。
“小师侄,考虑丹修吗?我看你与我有缘,还不用每日练剑哦~”
话一出,结界顷刻裂开,屋里的两人齐齐转头看向来者。
“季自虞,我的枪与你今日有缘,考虑枪修吗?”
难得前来关心徒弟的淮禾,见着屋里有结界,本着尊重的原则,并未擅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