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验统大典之后,南宫晟以“正血统、肃朝纲”为名,下旨彻查寒川旧部余孽,三日之间,宫中内外连破七处暗网。
然而,就在局势似已平稳之际,林婉儿却察觉出一丝异样。
这天清晨,凤仪宫内,内侍小顺子端着早膳匆匆进殿,却在门口绊了一跤,洒落的汤汁正巧溅在桌前一封机密奏折上。
宫女忙跪下请罪,小顺子则惊慌失措地跪在一旁。
林婉儿并未动怒,只目光淡淡一扫那摔开的汤盅。
“碧珠,”她轻声道,“宫中膳房用的是哪种汤钵?”
碧珠立刻反应:“应该是描金瑞兽纹,可这盅……是宫外常见粗瓷。”
林婉儿眼眸一敛,盯着小顺子:“你今晨几时入膳房?”
小顺子吓得脸色发白,语无伦次:“奴、奴才是……是宫外膳坊昨夜提前送来的,说是太医院为娘娘调养身体特熬的滋补汤,奴才便……”
话未说完,沈策已闪身而入,冷声喝道:“将他带下,严审!”
不出一日,刑司便查出——
此汤中掺入慢性石胆粉末,若日日服用,不出三月,便会引起五脏衰竭、气血逆行,初期无迹可查,后期无药可救。
此毒极为隐秘,常年仅出自凉州秘坊,而凉州——正是寒川旧部章子衡最后消失的所在地。
沈策神色凝重:“这是最后一击。”
林婉儿缓缓转身,眼中带着决断的锋芒:
“既然他们敢动宫中,就说明——尚有人未除净。”
当夜,林婉儿召来沈策、沈嶙,于密室中议事。
“章子衡虽死,但他布局多年,不可能只靠几个书坊掌柜。”
“我怀疑——寒川余脉的最后一线……在宫中。”
沈策沉声问:“娘娘可有目标?”
林婉儿缓缓点头:“太后宫中,姚嬷嬷。”
“她是太后陪嫁旧人,曾多次出宫‘探亲’,每次返宫后,皆有暗哨失联;此次大典之前,她闭门谢客,却有人目击她与宫外布衣男子私下接触。”
沈嶙皱眉:“若真是她,陛下必受震动。”
林婉儿神色坚定:“所以……必须稳准狠。”
“我需你们二人配合,设一局——彻底收尾。”
两日后,御花园设宴,林婉儿以“庆大典圆满”为由宴请后宫嫔妃。
宴散后,姚嬷嬷独自前往静心殿为太后点香。
沈策早已潜伏于旁,趁其掏出香囊之时,一把夺下,揭开布层——果然是藏有寒川旧制“血纹信骨”。
这信骨乃寒川信物之一,唯有高阶谋士才可持之,象征指令之权。
林婉儿于内殿中冷冷开口:“姚嬷嬷,你还有何话可说?”
姚嬷嬷竟并不挣扎,只低头一笑:“娘娘果然不愧是凤后,竟能查到老奴头上。”
“是,我是寒川旧人,但老奴只盼有朝一日,还寒川一个公道——未曾想,错得太久了。”
林婉儿凝视她许久,淡淡道:“若寒川要的是正统,我已还之以真。若你们要的是社稷,我已予之以稳。”
“可你们……要的从来不是天下。”
“是你们的天下。”
姚嬷嬷沉默片刻,终是长跪不起:“老奴愿受法,但求娘娘念旧情,放过我家小孙女一命。”
林婉儿点头:“可。”
当夜,姚嬷嬷在天牢中自尽,临终留下一封血书,供出寒川残脉尚余三人,皆藏于北郊道观、金陵学馆与皇城织坊之中。
林婉儿迅速布命三路缉拿,三日之内,一网打尽。
至此,寒川旧部余毒,彻底肃清。
宫中再无暗线,风息雨止。
南宫晟召林婉儿入御书房,望着她神情复杂:
“你又救了我一次。”
林婉儿淡淡一笑:“我不过是在替你扫干净那些你不忍碰的尘埃。”
南宫晟叹息:“可你,早已不是那个需要我庇护的冷宫之妃。”
“如今的你——是我需仰仗的柱石。”
林婉儿却轻轻摇头:“若我真成了柱石,那便不能倒。”
“这世间最苦的不是战场,不是权斗,而是明明想靠一个人,却不能靠。”
“你是帝王,我是凤后——我们,都得自己撑着。”
夜深灯暗,林婉儿独坐宫窗前,望着被夜色染黑的长街。
她轻声自语:
“至此为止,寒川旧脉已尽。”
“但江山仍在动荡的边缘。”
“朝中还有人没动,他们等的,是下一个机会。”
“这世上最难守的,是一颗人心。”
可她早已不惧了。
她曾沦为弃妃,曾亲临战场,曾被流言所围。
如今的她,是凤,是刃,是光。
她会一直站着——直到这山河无恙,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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