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废的消息传遍朝野,宫中外朝无不震动。百官噤若寒蝉,后宫妃嫔更是人人自危。
权力的风向彻底改变了。
林婉儿正式执掌六宫、中馈、礼制之权,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国之母,凤仪天下。
太傅沈嶙低声向南宫晟禀道:“从今而后,天下无后患,陛下可专心政务。”
南宫晟却望着朝堂之外的高空,缓缓开口:“太后一倒,朝中将乱。”
沈嶙不解:“太后已废,还有何乱?”
南宫晟缓缓吐出一句:“树倒猢狲散。旧敌未死,未甘心之人,才刚刚露头。”
此言不虚。
左相遭贬三品,虽未连坐太后,却暗中结党自保。他的幕僚之一,名唤沈延,是当年太子旧臣,深得书院士子敬仰。
他在私塾中连日讲论朝政,借林婉儿之事,暗指“女子秉政,违礼悖德”。
一时间,京中书生议论纷纷,市井小报甚至绘制“女主朝纲”之图,虽未署名,却矛头直指林婉儿。
碧珠将一张折页递上,林婉儿轻轻扫一眼,唇角冷起:“画得倒像。”
“让人调查,若真与沈延有关……那他便是‘新敌’。”
沈策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南疆边境突传来急报。
赫连昊虽已被擒,但其胞弟赫连穆在南地召兵万余,扬言“复国讨逆”,并借口“朝廷废太后、不孝不仁”,煽动旧部响应。
林婉儿迅速召集军机重臣,布防南境,调赤焰营精兵三千前往云岭关口设防。
沈策随后呈上一份特殊情报:“赫连穆兵粮供应,来自京中商会‘庆源行’——此行幕后东主,乃左相之族兄。”
林婉儿冷冷一笑:“真是老根发新芽,斩草未除根。”
“立即查封庆源行,冻结其资产;以私通叛贼之罪,交由廷尉审理。”
三日后,左相病重告退,沈延却已悄然成名于世。京中士子尊其为“言理之宗”,常言:“若非朝纲失序,何需妇人独掌内外?”
言论所及,已隐然成为舆论攻势。
南宫晟知情后神色一沉,正欲召见沈延,林婉儿却拦下道:
“舆论者,不可强压。”
“既然他要言理,那便由我,与他辩理。”
同月十五,林婉儿亲临国子监讲坛,首次破格开坛,不为授学,而是——正名。
她站在讲坛之上,衣袍如火,神色从容。
“本宫今登此坛,不为权,不为位,只为一个理——妇人不可政,出自何经?”
满堂士子哗然。
沈延站起,朗声回:“《礼记》有云,‘妇人内,男子外’,乃是天地之序。”
林婉儿淡然一笑:“若内外分明,则为何武后称制?为何先秦之时,姜女佐政?为何西陵之王,能号令四方?”
“礼,为人定之,而非天注。”
她目光扫过诸生:“若无人可为,女子也当为之。若你我皆避其锋,弃其责,谁来守这万里河山?”
一席话,满堂皆静。
片刻后,一名年轻士子缓缓起身,长揖一礼:“学生愚昧,愿听皇后教。”
林婉儿轻轻一笑,收袖而退。
沈延怔怔站立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许久无言。
当夜,南宫晟坐在御书房,手中摊开一封来自国子监的书信——
“自即日起,沈延请辞讲学之职,愿闭门读书,以思己过。”
他望向窗外,沉声道:“婉儿,你一战,不只破敌,还收了心。”
林婉儿站在他身侧,眉目安然:
“我不是为了胜他们。我是为了告诉世人——我,不是来做女帝的。”
“我是来,守住大梁的。”
南宫晟缓缓起身,将她揽入怀中。
这一刻,宫墙再高,江山再远。
她,便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而在京郊之外,远离尘嚣的小庙中,一道衣衫破旧的身影跪在佛前。
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憔悴却依旧凌厉的脸——赫连穆。
他轻声念着佛号,口中却是冷笑:
“林婉儿……你能赢一次、十次,却赢不了每一次。”
“我等着,看你下一步——还如何踏稳。”
局已定,风未止。
但林婉儿知道——她才刚走到,这条路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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