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宫中金光初照,一道圣旨却在清晨未响前被送往金銮殿。
执笔者:太子南宫晟。
一封密折,言辞恳切,句句含血,末尾更用指血落款,印下太子金章。
殿外传令太监不敢耽搁,亲自呈入御书房。
圣上南宫翊夜未曾合眼,一夜未眠,他立于龙案前,捧着这封密折良久不语。
“他终于肯出声了。”皇帝叹息一声,将信函放入火盆中焚毁,“传旨——三刻之后,金銮殿上朝,召满朝文武。”
“是。”太监急忙应下。
三刻后,金銮殿钟鼓大作,百官齐聚。
大理寺少卿秦越率先出列,朗声奏道:“陛下,昨夜东宫遇刺,影杀营前暗卫赵七混入东宫,意图加害太子妃林婉儿,幸被擒下。经查,赵七曾为南宫王旧部,且入宫令牌出自内廷药司之手,涉事多人……”
殿内哗然。
南宫王之名一出,众臣皆变色。
右相林骁也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恳请彻查此案,影杀营归于内卫,其动向应由禁军统管,为何能堂而皇之入东宫?臣怀疑……东宫设有内应。”
“荒唐!”一声怒喝响起,南宫夜身着王袍,缓步而出,面色肃穆,“赵七早年虽效命于我影杀营,然已于五年前调出,入药司非本王之意,陛下可查内档可得。”
“那令牌又作何解释?”林婉儿从文臣中走出,步伐沉稳,举起那枚令牌,“此为南宫王手下独有制牌,外头宫人岂能伪造?”
南宫夜冷笑:“林侧妃,莫非你一人之言,便可定罪一王?何况你已非皇后、非正妃,怎敢在金殿驳臣之言?”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众臣不敢吭声,唯恐引火烧身。
林婉儿却毫无畏惧,抬眸直视:“臣妾虽非中宫,但此案关涉东宫太子安危,关乎皇室根本,岂容沉默?若非有圣恩,今日本妃恐怕已是一具尸体!”
皇帝重重一拍御案,寒声道:“够了!”
殿内瞬时寂静。
“南宫夜。”皇帝冷眼看向他,“朕曾言,若你再涉朝局,休怪朕无情。你有何话说?”
南宫夜拱手:“陛下,臣冤枉。”
“那太子之奏折如何解释?”皇帝语气更冷,“他亲书血疏,言你扶持旧党、操控内卫、意图将东宫逼入绝境。若不是林婉儿一力抗衡,怕是今日太子已命悬一线。”
南宫夜脸色一变,猛然回首:“太子……他上奏了?”
殿外太监唱道:“太子驾到——”
金殿门缓缓打开,南宫晟一袭朝服缓步入殿,神情清隽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毅。
他走至殿中央,恭敬一拜:“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点头:“平身。奏疏之事,你可当堂再陈?”
“是。”南宫晟起身,朗声道,“儿臣恳请彻查影杀营残余势力,重整内廷药司,肃清内侍勾连叛党之举,恢复东宫自管权。更恳求父皇,罢免南宫王监国之责。”
满殿震动!
南宫夜目光一沉,冷冷望向他:“你要罢免本王?”
“不是我要罢免。”南宫晟坚定道,“而是国家之稳,民心之盼。”
皇帝目光深邃地望着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长子,似乎在重新打量他。
许久,他缓缓开口:“此事,朕准奏。”
“传旨,南宫王即刻退出内廷,不得干政;影杀营彻底解编,内廷药司、内卫、暗司三日内清查交割。林婉儿协同大理寺,暂掌调查之责。”
“遵旨!”众臣齐呼。
南宫夜猛地跪地,头低如尘,身影仿佛一瞬之间苍老了许多。
殿外阳光透过宫檐洒落。
南宫晟走至林婉儿身侧,轻声道:“阿婉,这一次……是你护住了我。”
林婉儿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轻声回应:“你也在护我。你终究没有让南宫夜继续掌控朝局。”
“我不再退让了。”他缓缓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从今往后,我是太子,不是棋子。”
林婉儿唇角微扬,却在转身间,眼底掠过一抹隐忧。
东宫虽稳,然风未止。
真正的敌人,还未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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