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夜宴散后,风声愈紧。
宫人撤了席,金殿回归沉寂。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沉寂只是表象,暗处的棋局早已翻涌如浪。
林贵妃回到凤仪宫,脸色沉如水,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紫檀木扶手,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入肉中。
“本宫原以为那贱人不过一枚弃子,没想到,竟咬了回来。”她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毕露。
贴身嬷嬷秋嬷低声劝道:“娘娘稍安,今日之局虽凶,但终究还有转机。陛下未当场定罪,便是为许大人留余地。只要三日内动手,便能彻底翻盘。”
“翻盘?”
林贵妃蓦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刃,“若不将那贱人除去,她就会继续步步进逼!那江家旧证本就不该重现,她怎敢借萧霁之手,将我生生拉入这泥潭?”
秋嬷一惊:“娘娘,凤山密证真与您……”
“闭嘴!”
林贵妃暴怒,起身踱步,长袖挥起,扫落案上一盏香炉。
香灰四散,空气中弥漫檀香混着焦灼气息。
她低声咬牙:“不管那证物是真是假,只要流入刑部之手,便是死局。许太傅虽权重朝野,可他年事已高,一旦萧霁与御史联手,连他也保不住我!”
秋嬷闻言,惶然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林贵妃冷笑:“她不是赌三日?本宫便让她熬不到三日!”
“您是说……”
“明日夜里,”林贵妃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带人潜入碎玉阁,无论如何——也要让林婉儿‘不慎失足’,一命呜呼。”
秋嬷一惊:“这……若被查出……”
“查?”林贵妃咬牙切齿,“如今宫中还听命于我之人,不在少数。再者,一具尸体,还怕她说出真话?”
她缓缓坐下,揉了揉眉心:“去通知冷禁司,命‘影三’出手。”
秋嬷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低声应下。
夜深人静,风吹宫树,声声如泣。
而此时的碎玉阁内,林婉儿却早已感知到风雨将至。
她坐在书案前,面前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与情报。
“主子,”银杏将一封暗信递来,“刚送来,是宫外送入的。”
林婉儿展开一看,眸色微变。
“林贵妃已下杀手之意。”她冷声道,指尖微敲桌面,“竟如此迫不及待。”
银杏忧声道:“咱们要不要先避一避?此时局势未稳,若真出了意外……”
“不。”林婉儿摇头,眼神冷静如水,“越是此刻,我越不能退。退一步,她便以为我惧她三分,往后更无翻身余地。”
她缓缓起身,走至窗前,望着黑夜中沉寂无声的宫墙:“告诉萧霁,今夜之局,不容有失。我们要做的,不仅是防。”
“更要,反击。”
银杏低头应是,随即悄然退出。
林婉儿沉吟片刻,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一封信函——
那是江弘远临终之际,交由密使保管的亲笔遗书,上有当年兵变详情与幕后操纵之人姓名,连带其中牵涉者,竟然包括……
她深吸一口气,将信收回衣袖。
今夜,她不只要自保。
还要,将那血海旧仇,彻底摆上明面。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皇帝独自凝视着那三封密奏,良久不语。
赵福躬身在旁,迟疑片刻,小心道:“陛下,您可要召许太傅前来商议?”
皇帝却摆手:“不急。许允之如今自顾不暇,林贵妃也只会自乱阵脚。”
“反倒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锋芒,“朕想看看,那位贤妃,接下来要如何翻这盘旧棋。”
赵福低眉顺目,不敢多言。
皇帝心中清楚,林婉儿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女人。
冷宫三年,她未曾消沉半分。如今一朝重登高位,手中所握的,已非昔日权宠之恩,更是背负江家冤魂的沉重血债。
局,已落子。
只是这盘棋,到底是林婉儿借萧霁反击,还是林贵妃率先夺命,还未可知。
夜,更深了。
碎玉阁外,林贵妃安排的“影三”已悄然潜入,黑衣掩身,轻功无声,如影随形。
可他刚踏入庭院,却猛然察觉周围风声异动——
几道黑影自暗处破空而出,将他团团围住。
“谁?!”影三一惊,拔刃在手。
“奉命守卫碎玉阁者。”
一人自阴影中现身,佩剑黑袍,正是萧霁亲自派来的暗卫统领,墨十。
“擅闯宫阁,意图不轨。拿下!”
刹那间,刀光剑影,夜色惊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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