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潇潇,北城寒风卷帘。
林婉儿穿着一袭墨色斗篷,兜帽掩住半张容颜,骑着一匹通体黑马,悄然驰出城门。
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出宫。
也是她主动出击的第一步。
“江家冤案的真相,不能再等了。”她低声道,声音被夜风吞噬。
三日前,她从赵泉手中得来一页残破的旧账册,署名江慎行。江慎行,乃当年江丞相长子,三年前江家满门抄斩,罪名是‘私通外敌、逆谋篡位’。
可林婉儿深知,这一案的幕后之手极可能就是魏贵妃——
一来是江家素来忠清,拥护太子,与魏党势成水火;
二来则是江丞相曾断然拒绝与魏氏联姻,引得后者怀恨在心。
“若能还江家清白,亦是为己开路。”林婉儿策马而行,马蹄飞扬,疾驰于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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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安德巷
雨已停,青石地面反着幽光,一扇残破木门前,昏黄灯笼摇曳。
林婉儿轻敲门扉,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须发花白的老人露面,面色警惕。
“请问……可是江慎行之旧仆,林伯?”
那人一怔,细细端详婉儿,半晌后竟泪光浮现:“是……是贵妃娘娘?!”
“嘘。”林婉儿抬手,“今日,我不是贵妃,只是一个……想知真相的故人。”
林伯眼神复杂,半晌点头,让她入屋。
屋内陈设简陋,炭火微暖。
林婉儿坐下,直言问道:“三年前,江家遭诬陷,你可知那案中,有无疑点?”
林伯脸色惨白,喃喃道:“老奴原以为,江家……冤得入骨,早已无力翻身……既然娘娘问了,我便有一物要交予你。”
他颤抖着打开暗格,取出一只铁盒,递至林婉儿手中。
“这是江公子当年藏下的账册副本,记录了当年户部与南疆边关暗中银两来往之流向,根本不是江家,而是……魏氏之人暗中调拨!”
林婉儿指尖微颤,小心地翻开,果然,一页页记载详细,竟与赵泉送来的残页拼合如一。
她猛地抬眸:“这份证据,足以翻案。”
林伯苦笑:“娘娘若真能洗雪江家之冤,也算告慰九泉。”
“不是算,而是必须。”她声音低沉坚定。
夜深人静,她出门前再次问林伯:“可还有当年其他见证人?”
林伯沉吟:“还有一人——当年江府账房,周三福,后来失踪。若能找到他,当年事真可昭于世。”
林婉儿点头,收起账册:“我会找他,哪怕千山万水。”
她转身走出院门,夜风扑面,却不觉寒冷。
她知道,从此刻起,这场沉冤翻案,已不能回头。
而她,不再是宫中任人宰割的妃子,而是要与魏贵妃、与整个朝堂,正面对决的林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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