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时节,京畿的柳絮随风而起,纷纷扬扬,宛若一场无声的雪。
这一日,宫门大开,御道之上旌旗蔽日,一队人马缓缓而入。为首者,正是远赴西北平叛归来的镇国将军——秦峥。
秦峥,沈婉宁的表兄,幼年起便一同长大,情如兄妹。只是因家道中落,秦峥投军多年,鲜少往来。此次凯旋而归,携赫赫战功,威震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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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元殿内,裴言卿静坐龙案之后,手指敲击扶手,眼神沉沉。
张公公轻声禀道:“陛下,将军已至宫门,请陛下旨意。”
裴言卿微眯了眯眼,淡声道:“宣。”
很快,秦峥一身铁甲踏入殿中,昂然挺拔,行至殿前单膝跪地。
“末将秦峥,参见陛下!”
声音沉稳有力,回荡殿内。
裴言卿略一打量,只见秦峥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浑身自有一股沙场血腥与杀伐之气。
他微微点头:“平身。”
秦峥起身,朗声奏道:“此次西北之乱已平,叛贼贾烈已伏诛,西境安定。末将恳请陛下宽恤边民,重整屯田。”
裴言卿颔首,温声道:“爱卿辛苦,功勋卓着。待朝会后,朕自有封赏。”
秦峥拱手谢恩,眼中却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警惕。
在西北,他听闻了许多宫中流传出的传闻——关于沈婉宁、关于这位权倾朝野的年轻皇帝。
沈婉宁,那个温顺懂事、眼底藏着光亮的小妹妹,如今在这深宫之中,到底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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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后宫设宴,为秦峥接风洗尘。
沈婉宁受命主持,亲自布置御花园夜宴。
玉盘珍馐,琼浆美酒,一应俱全。
当沈婉宁穿着一袭月白云纹纱裙缓缓步入花间时,秦峥猛地怔住了。
她眉目温婉,肌肤胜雪,举止端庄大气,与记忆中那个爱笑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而且,她的眼眸里,藏着与岁月相抗的清冷与沉着。
秦峥心头微痛,暗自咬牙。
“阿宁……”他在心底低声唤着。
沈婉宁微微一笑,朝他行礼:“表兄,久别重逢,婉宁替母族贺你平安归来。”
秦峥上前两步,欲扶,却被一旁的流霜轻咳一声拦下。
沈婉宁依然保持着礼数,动作端庄得体,不容丝毫逾越。
裴言卿在主位上冷冷注视着这一切,手中的玉盏微微一顿。
“看来,秦将军与皇后关系匪浅。”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莫名压力。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秦峥眉梢一挑,朗声回道:“臣与皇后乃表兄妹,自幼同窗玩伴,情深义重,唯忠唯敬,绝无他念。”
裴言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未置可否。
沈婉宁从容跪身,低头恭声道:“陛下明察,婉宁自嫁入宫门,便断绝儿女私情,心无旁骛,只愿侍奉陛下,守护后宫安稳。”
她的声音温软,却坚定无比,让在场众人无可挑剔。
裴言卿沉默了片刻,终是挥挥手,道:“赐座。”
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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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中,觥筹交错。
秦峥频频被赏赐,却始终目光微敛,防备之心未曾松懈。
沈婉宁静静地陪着,举止有礼,不越半分。
裴言卿看着她冷静自持的模样,心中微微刺痛,又有几分不甘。
她对谁都是这般冷淡的。
即便是昔日最亲近的人,也不曾显露半点柔情。
裴言卿心头莫名烦躁,猛地放下酒杯,低声吩咐张公公:“去,盯紧秦峥,任何异动,立刻禀报。”
张公公低头应是,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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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散后,沈婉宁独自返回承乾元殿。
月色清冷,映得她身影孤寂。
流霜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道:“娘娘,秦将军回来,未必是好事。”
沈婉宁微微颔首:“我知。”
秦峥身上有血有杀气,更有威望。他若愿意,足以撼动朝堂局势。
但她更清楚,秦峥不会轻举妄动。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沈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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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秦峥独立于御花园外,望着沈婉宁离去的背影,拳头暗暗攥紧。
阿宁变了。
变得沉稳,变得疏离,也变得不可接近。
可他也知道,这是宫廷给她套上的枷锁。
秦峥心中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他要护她周全!
即便,要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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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一道黑影悄然潜入冷宫。
谢芷兰靠在破旧床榻上,睁开眼。
黑影在她耳边低声道:“姑娘,机会来了。有人,愿助你东山再起。”
谢芷兰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冷笑。
“好——”
“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黑夜沉沉,暗潮汹涌,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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