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御前忽降旨意:为庆贺春暖回暖,陛下命设“上巳宫宴”,邀百官眷属入宴,以示恩荣。
一时,朝野皆震。
自先帝崩逝以来,皇帝年少登基,内宫肃静,已三年未设大宴。如今忽起此举,不免让人心中生疑。
然更令人侧目的,是一道附旨:
“皇后沈氏,监宴。”
此旨一下,朝中震动。
三品以上朝臣皆被邀宴,皇后亲监席面,明为行礼,实为掌局。众臣眼看,这分明是皇帝借沈婉宁之手,试探朝堂。
是试探,亦是震慑。
—
上巳宫宴,于御花园绮霞殿设席。
当日春风轻暖,锦帛千帐,宫女如云。天子虽不露面,却命皇后全权监宴,昭示恩宠。
沈婉宁着朱衣凤纹朝服,步入绮霞殿主位,百官侧目。
她凤冠金钗,仪态从容,跪拜之声四起。
“参见皇后娘娘。”
沈婉宁微微颔首,淡声道:“众卿免礼。今日宴饮,不论官品高下,皆以贤良论,毋庸拘束。”
话虽柔,却自有气场。朝中年老权臣面色不动,然心中暗自盘算。
席中首列,尚书令韩正卿举杯起身,笑意温和道:“娘娘能出面主事,是陛下之幸,亦是我朝之福。”
沈婉宁斟酒回礼:“韩大人过誉。国之根本,靠的是百官共持清明。”
另一侧,兵部尚书柳青岩眼带笑意,语中却含试探之意:“皇后近来涉足政务,不知是否也有意过问朝纲之事?”
此言一出,众臣俱惊。
这等话语,已非旁敲侧击,简直是在当面探边界了。
沈婉宁缓缓放下酒盏,面色不变:“臣妾不过内宫之人,岂敢干政?但凡所行之事,皆奉陛下之令。”
她目光扫过众臣,唇角微扬:“况且,‘摄政王旧案’既已重启,清查其中疑点,自有圣裁,臣妾不过尽些微薄之力。”
“若有人惧查,那便……耐人寻味了。”
此言一落,殿内一静。
韩正卿眼神一凛,众臣心中皆是一震。
这是敲打,更是挑明。
摄政王旧案一经重启,牵连甚广。如今皇后主持大宴,表面是彰宠,实为探底。
你们谁曾参与旧案、谁从贺旻案中得利,一旦露出风声,皇后必将揪出一一清算。
柳青岩面色不变,依旧笑道:“娘娘说的是。贺旻之案,虽久远,若真有冤屈,也该昭雪。”
沈婉宁笑容温婉:“柳大人宽厚。臣妾亦信,朝中多忠良之士,不会容忍冤案蒙尘。”
此时,角落席间忽有低语传来:
“皇后不过一妇人,何以频涉政事?”
“圣上年幼,莫非……另有所托?”
此语虽低,却传入沈婉宁耳中。
她眸色微寒,声音忽转肃然:
“陛下虽年幼,却有圣明之心。诸位为官多年,莫非连皇上旨意与皇后传言也分辨不出?”
众臣纷纷起身:“皇后息怒,属下不敢妄言。”
沈婉宁语气柔和几分:“臣妾并非有意争权,但若朝中仍有人以‘妇人不得干政’压制,莫忘,汉有吕后,唐有武曌,非我所望,亦非所图。”
“但若逼之过甚……那便非我所愿之事了。”
她不怒自威,堂前诸人面色变幻。
韩正卿起身高声道:“皇后贤明,今之宴,昭我皇朝威仪。诸位同饮此杯,愿我朝清明正道,不负先帝英灵!”
众人皆举杯随之:“愿陛下万岁,愿皇后千秋。”
宫女举乐,丝竹之声缓缓奏起。
沈婉宁垂眸饮酒,手指却轻轻叩着酒盏,目光微微一闪。
这一场宴,不过初试锋芒。她知道,真正的较量,还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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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绣衣司密报送至。
谢无极呈上最新情报,面色凝重:“娘娘,查得宫中太医署旧卷时,有两名太医突患急病,一死一逃。”
“而逃走的那一人,是当年贺旻自裁前,最后见过的医者。”
沈婉宁眼神瞬间凝寒:“传我令,彻查太医署所有卷宗。”
“此人,必须找到。”
她缓缓站起,望向夜幕。
“我要知道,当年贺旻,到底是死于‘自裁’……还是,被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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