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深夜灯火未熄,太后披衣而立,望着宫墙外重重暗影,面无表情。
她已感知,风,变了。
皇帝不再信她。
但她不能败,更不能坐等覆灭。
“传本宫口谕,”她冷冷吩咐,“命贺氏旧部——兵部侍郎贺延之、南镇抚司副使卢承裕、禁军左护卫指挥陈嵩,明日入宫问对。”
宫人吓得跪地:“太后,贺延之乃贺旻嫡孙,早年因党羽之名遭削职,如今突然召他……”
“他是贺氏最后的棋子。”
“是时候动他了。”太后眼神森寒,“如今朝堂无人敢替我出头,唯有贺氏,尚敢不惧中宫。”
“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后宫主位,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
—
翌日一早,贺延之着朝服入宫,面色沉稳。
他年近三十,眉目与定北侯颇有几分相似,虽早年被贬边地,如今却越发锋芒毕露。
寿康宫内,太后端坐高座,语气亲昵:“阿延,数年未见,倒越发像你祖父。”
贺延之拱手:“臣不敢当。昔年祖父战死沙场,贺氏因旧案受罚,如今尚得太后召见,是贺家恩典。”
“你祖父当年助我入宫,是旧恩。”
太后冷笑一声,“如今我欲还这恩,也需你来助我,除我心头大患。”
她将沈婉宁递信之事娓娓道来,却故意扭曲原意,言其擅收密信、妄议先帝旧事,意图借此胁迫皇帝,谋权篡宠。
“她不过一介皇后,却胆敢布网绣衣司,夺我母仪天权。”
“你入宫后,去见陛下,言其乱政、扰序,请陛下下诏废后!”
贺延之面无表情,只沉声道:“若皇上不允呢?”
“那便逼他允。”太后冷声,“本宫要他知道——太后的命,岂容一个女人操控!”
—
与此同时,中宫。
阿絮惊慌来报:“娘娘,贺氏旧部入宫,太后似有动作。”
沈婉宁轻拈茶盏,未动声色:“终于坐不住了。”
白清辞皱眉:“若她真召贺延之等旧部,怕是要以贺氏之名反扑……陛下如今动摇,一旦被左右……”
“我知道。”
沈婉宁轻轻放下茶盏,眼神却越发清明。
“她想借贺家余威,重立自己的朝堂影响。”
“而我要做的,是在她动刀之前,先出手。”
—
当日朝会,贺延之果然上奏:
“臣有本章,言中宫沈氏,行事越矩,滥用绣衣司,插手宫闱之政,意图借太后旧信扰乱朝纲。”
“恳请陛下彻查其行径,以正宫中礼制!”
言辞激烈,朝堂哗然。
皇帝面沉如水,却久久未发一言。
众臣察觉异样,有人暗中附和,有人则噤若寒蝉。
这时,内侍匆匆入殿,低声禀告:“陛下,中宫沈娘娘求见。”
皇帝眸光微闪,道:“传。”
沈婉宁缓缓入殿,面无惧色,一身正红宫装,仪态端方,盈盈拜下:
“臣妾不敢扰政,但贺氏旧党之名,昔年已有断论。”
“今日再入宫中,妄议臣妾,所持者何凭?”
“若仅凭一封太后赠予之信,便诬臣妾不轨,臣妾自请下诏自证清白。”
“但若查明是妄言诬陷,请陛下,清肃宫中余毒。”
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贺延之脸色骤变,太后在寿康宫中听闻此言,猛地拍案而起:
“她竟敢——当众挑战本宫威仪?!”
—
皇帝终于起身,目光如电,扫视朝堂。
“沈皇后所奏,朕已知。”
“贺氏昔年之案,已由内阁查明,当年确有献金与宫廷之嫌,虽未坐实谋逆,然宫闱之中,不容干政之事再起。”
“自即日起,贺延之革职,遣送原籍。”
“太后所赐旧信,朕封入御藏,不再追究。”
“此事,到此为止。”
一语落下,朝堂寂静无声。
—
退朝后,皇帝召沈婉宁入内殿。
良久沉默后,他低声道:“你为何要冒险与太后正面争锋?”
沈婉宁轻声答:“因为她不会停手。若我退一步,她便进两步。”
“她已开始布局旧部,今日贺延之,明日或许便是旧将、旧臣,百般缠绕。”
“若不正面斩断,她将永远掌控宫中。”
皇帝望着她,眼中满是复杂。
“你……到底要走到哪一步?”
沈婉宁缓缓抬眸,认真而坚定:
“我要走到,陛下真正站在我这一边。”
“我要的不是宫权,而是您不再被左右,不再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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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沈婉宁回到中宫,白清辞已等候多时。
“你赌赢了。”他说。
“不是赌,是她先出手。”沈婉宁轻语。
“接下来,就是她的最后挣扎了。”
“太后……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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