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如织,宫灯如豆。
一纸密信悄然传入中宫,落在沈婉宁案前,仅书两个字:“绣影”。
沈婉宁神色一凛。
绣影,是沈婉宁秘密安插在尚服局的眼线,此人擅织锦、精绣工,表面身份不过是个一等绣娘,实则擅收集宫中机密,尤其太后与贵妃往来之事,皆由她暗中记录。
此信一出,便是密探求援的暗号。
“阿絮,备轿。去尚服局。”她披上斗篷,神情冷凝。
—
尚服局后院,夜色沉沉。
沈婉宁抵达时,只见灯火全熄,院门半掩,隐有血迹蜿蜒至石阶。
“娘娘,小心!”阿絮低声喝止,却已来不及。
沈婉宁踏入绣房,便闻到一股淡淡血腥味。
一具女子尸体静静地躺在锦绣机前,面上盖着半张未绣完的百鸟朝凤图,指尖尚染未干墨痕。
“绣影……”沈婉宁双目圆睁,眼中浮现难以抑制的怒意。
这名死去的女子,正是她的眼线。
白清辞紧随其后,蹲身察看片刻,抬头道:
“喉骨碎裂,是内力所致。动手之人,必是宫中练家子。”
“房中无挣扎痕迹,说明她熟识对方……且,甘愿一死。”
沈婉宁咬牙:“她临死前为何传信?是否留下线索?”
白清辞翻开尸首下方锦布,露出一行用血指绘下的小字:
“姜红袖。”
—
沈婉宁猛地起身,眼神沉冷如铁。
“姜红袖,是太后昔日贴身女官,现任景阳宫副掌事,贵妃心腹。”
“她一介掌事,怎敢动杀手,除非……”
“她知道绣影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
“她怕。”
白清辞目光一沉:“是否将姜红袖抓入绣衣司?”
沈婉宁摇头,冷声道:“不急。”
“她既已惊慌失措,必会自乱阵脚。”
“我们,反其道而行——放出消息,说绣影未死,已被我带回中宫救治。”
“再安排人假扮绣影,伪造笔迹,送信出宫……引她出手。”
“我要她亲口说出,她为何杀人。”
—
两日后,景阳宫。
姜红袖收到信笺,神情骤变。信上不过短短一句: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灭口?”
她几乎立时惊慌失措,急匆匆入内殿见贵妃,面如土色。
“娘娘,不好了……她还活着!那贱人绣影没死,她写信来了!”
贵妃刚刚痊愈,脸色依旧苍白,此刻闻言竟也失了镇定:
“她怎可能活着?你不是亲手——”
姜红袖慌道:“是,是属下亲手掐断她喉骨……可现在,她却传信出来,还要见中宫。”
“若她说出我奉娘娘之命杀人之事,那……”
贵妃狠狠打断她:“住口!此地禁言‘命’字!”
她来回踱步,许久后低声道:“再动一次手。这次,不许失败。”
“中宫要她见,就让她‘病重夭亡’。尸首落入水渠,自然查不到任何痕迹。”
姜红袖咬牙应下,匆匆而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每一句话,都被埋在殿梁上的细线所传出,落入绣衣司的密网之中。
—
当夜,沈婉宁亲自设局,于中宫小阁安置假“绣影”,由一名训练有素的女探乔装卧榻。
姜红袖果然如约而至,深夜翻入中宫偏殿,手持毒针。
她探身而入,靠近“病榻”那一刻,猛地被四面扑出的黑影制住。
白清辞冷声道:“姜掌事——杀我绣衣司之人,还敢夜闯中宫?”
“大胆!”
姜红袖神色大变,挣扎中惨叫:“不关我的事!是贵妃……是贵妃逼我做的!”
“她说只要我杀人灭口,就封我为景阳主事,还赐我内宅田地!”
沈婉宁现身殿前,静静看着她发狂般求饶,冷声问:
“你为何要杀绣影?”
姜红袖哭道:“她查到了……查到了太后私藏的那本册子,说是什么当年与定北侯旧信,说太后曾受定北侯资助,密谋送女入宫,以求子登大位……”
“她要把这消息送给你,我怕你翻出旧账……才……才杀了她!”
沈婉宁闻言,眸光如刃。
果然,太后并非单凭贵妃之事才焦躁。
她怕的是——前朝旧事,定北侯、摄政之位、宫中秘谋……一旦曝光,便是谋逆大罪。
而她,沈婉宁,是那个正在逐步撕开旧伤之人。
—
姜红袖被押入绣衣司,贵妃再次被责,景阳宫彻底禁足,宫权骤减。
而沈婉宁,却未立刻动手,而是命人彻查“定北侯旧案”。
她的下一步,便是将矛头指向那位真正背后的黑手——
太后。
—
喜欢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请大家收藏:(www.zjsw.org)冷宫有娇妃,权王日日来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