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淳走到一张空椅前,示范道:“可以找固定物,比如椅背,抵住腹部快速前倾,原理相同。”
傅让突然插话:“马兄,这法子该有个响亮名字才好流传。”
马淳略一思索:“就叫‘还气术’如何?取还人气息之意。”
“好!”傅友德拍案叫绝,“明日我就上书陛下,将这‘还气术’编入军中操典。”
宴席继续,但话题都围绕这急救之法展开。马淳被众人围着,一一解答疑问。
徐妙云悄悄拉他衣袖,低声道:“你嗓子都哑了,歇会儿吧。”
马淳这才发现喉咙火辣辣的。他接过徐妙云递来的茶,润了润嗓子。
这时一个穿红比甲的婆子挤过来:“马神医,老婆子有个疑问。若是孕妇被噎,这法子可使得?”
马淳点头:“孕妇或肥胖者,可以改为按压胸骨下半段,力道要控制好。”
夜色渐深,喜宴到了尾声。宾客陆续告辞,马淳和徐妙云也向傅友德辞行。
傅友德亲自送到大门外:“今日多亏小马大夫,否则喜事要变丧事了。”
马淳拱手:“国公言重了。倒是这‘还气术’,还望国公多多推广。”
回程的马车上,徐妙云靠在马淳肩头:“今日你又救了一条性命。”
马淳望着窗外渐远的红灯笼,轻声道:“医者本分罢了。只盼这法子能传开,少些无谓的伤亡。”
马车转过街角,颖国公府的喧闹声渐渐听不见了。
徐妙云忽然问道:“你说,皇上会采纳这‘还气术’吗?”
马淳笑了笑:“陛下圣明,必会重视。说不定过些日子,街头巷尾的孩童都会唱‘还气术’的歌谣了。”
马车在医馆门前停下。小厮提着灯笼迎出来:“老爷夫人回来了。”
马淳伸了个懒腰:“今日可真是够累的。”
徐妙云抿嘴一笑:“累也值得。你这一手,不知能救多少人呢。”
……
当天夜里,马淳刚脱下外袍准备歇息,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马大夫救命啊!”铁蛋爹的嗓子都喊劈了。
徐妙云快步拉开大门,只见铁蛋娘抱着孩子跪在台阶上,孩子脸色青紫,嘴唇泛白,已经没了意识。
马淳一个箭步冲过去,手指往孩子颈侧一探:“休克了!”
他一把抱过铁蛋冲进诊室,徐妙云已经利落地推来了急救设备。
马淳扯开孩子衣领,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
“肾上腺素!”马淳的声音像刀劈竹子。
徐妙云麻利地掰开安瓿瓶,马淳接过针剂,对准孩子大腿外侧就是一针。
铁蛋爹瘫坐在门槛上,额头抵着门框直哆嗦:“都怪我们没看住……”
马淳没空理会,他迅速给孩子接上心电监护仪。
屏幕上跳动的波形让他眉头紧锁:“室颤!”
除颤仪充电的嗡鸣声响起,马淳将电极板压在孩子胸口:“都退开!”
“砰”的一声闷响,铁蛋的小身子在床板上弹了一下。
监护仪上的直线依旧刺眼。
“再来!”马淳调整能量,第二次放电。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微弱的心跳波形重新出现。
马淳立刻挂上输液瓶,透明的药液顺着软管一滴一滴落下。
“上呼吸机。”马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徐妙云熟练地调整着氧气流量,橡胶气囊规律的挤压声在屋里回荡。
铁蛋娘扒着门框,指甲在木头上抠出了血痕。
半个时辰后,铁蛋的呼吸终于平稳。
马淳摘下听诊器,后背的汗已经把里衣浸透了。
“你们是不是疯了?”马淳猛地转身,眼睛里的血丝像是要滴出来,“上次差点要了孩子的命,这才几天?”
铁蛋爹“扑通”跪在地上,额头磕得砰砰响:“不是我们喂的!是隔壁张二狗家干的!”
铁蛋娘哭得直抽抽:“那家婆娘非说没见过过敏啥样,趁孩子去玩偷摸喂了毛豆……我们撞见时他们还嘻嘻哈哈说闹着玩……”
马淳气得一脚踹翻了药凳。
木凳砸在墙上,惊得院里看门的黄狗狂吠不止。
“小六!”马淳朝门外吼了一嗓子,“去巡检司找王班头,就说我马淳要借四个衙役!”
小厮应声去驾马车。
徐妙云轻轻按住马淳发抖的手腕:“先给孩子稳定病情。”
马淳深吸一口气,转身调整输液速度。
铁蛋的小脸终于有了点血色,只是嘴唇还泛着青。
“你们当爹娘的,连孩子都护不住?”马淳的声音冷得像冰,“上次锦衣卫都惊动了,还敢让孩子乱跑?”
铁蛋爹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张二狗家说我们小题大做,说村里孩子都这么吃……”
时间不长,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王班头带着三个衙役闯进来,腰刀在鞘里哗啦作响。
“马大夫,人带来了!”
马淳指着铁蛋:“劳烦几位看看,这就是闹着玩的下场。”
王班头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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