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生了孩子第三天,按照黄河湾的传统习俗,要给孩子洗三。
一大早,李改灯家的小院就热闹了起来,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你一言我一语,比过年还热闹。
孙奶奶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辈分也最高,这主持洗三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她身上。
孙奶奶指挥着李改灯烧水,嘴里还念叨着:
“这水啊,得用咱黄河水,烧得滚烫滚烫的,才能去去寒气,娃儿以后才少生病,长得壮实!”
李改灯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火,一边憨笑着应和:
“孙奶奶,您就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
不多时,一口大铁锅里的黄河水就咕嘟咕嘟冒起了热气。
孙奶奶往水里放了一把艾草、几段槐枝,又撒了点花椒,最后还扔了几根红红绿绿的果子彩线,说是能辟邪保平安。
一切准备就绪,洗三仪式正式开始。
两个小家伙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红彤彤的小脸蛋,在李改灯和赵前亮的护送下,被放进了热气腾腾的大盆里。
“哎哟,这俩小子,长得真俊!”
“瞧这鼻子,这眼睛,一看就是随了咱小霞了!”
“那可不,也不看看咱小霞是谁,那可是十里八乡的美人胚子!”
周围的妇女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言语间满是喜悦和祝福。
孙奶奶走到盆边,用毛巾沾了些水,轻轻地擦拭着孩子的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洗洗头,做王侯……”
接着,她又依次擦拭着孩子的背、腰、腿。
每到一处,都要说一句吉祥话,什么“洗洗腰,辈辈高”,接着又是“洗洗蛋,做个知县”……惹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最后,轮到洗屁股了。
孙奶奶笑呵呵地把毛巾递给李改灯,说:
“改灯啊,这最后一步,可得你来!”
李改灯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接过毛巾,轻轻地给儿子擦拭着,孙奶奶则在一旁继续念叨:
“洗洗沟,做个知州……”
洗三仪式刚结束,门外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来看看我的外孙来啦!”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马有才和杨翠花夫妇走了进来,了。
杨翠花手里还抱着两个硕大的圆馍馍,每个直径都接近一米,差点没把门框给挤爆。
马有才笑呵呵地把圆馍馍放在孩子房间的窗户台上。
有人打趣道:“老马,这洗三不是送一个馍馍就行了吗?你怎么还送俩?你这是想撑坏你外孙啊?”
杨翠花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懂个啥!我干女儿小霞生的可是双胞胎,当然得送两个!这叫好事成双,明白不?”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笑着恭维道:“还是翠花婶子有见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婿,我马有才的外孙,那能一样吗?”
马有才得意洋洋地应和着,仿佛他才是小霞亲爹似的。
杨翠花继续哈哈大笑,说:
“这可是我特意让村里做馍馍最有名的王老头发面做的,这个大馍馍,寓意孩子将来圆圆满满,福气满满!”
众人听了杨翠花这番话,都笑着点头称是,屋子里又是一阵热闹的景象。
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夸赞杨翠花想的周到,说她真是个好干娘,孩子的事情一点也不马虎。
马有才把两个大圆馍稳稳地放在孩子卧房的窗户台上,他的目光从圆馍上移开,落在了床上躺着的小霞身上。
小霞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看着还不错,正笑着和身边的小姨赵会计说着什么。
马有才看着小霞,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小霞敏锐地察觉到了马有才的目光,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转头看向马有才。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小霞的心中莫名地一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涌上心头。
“有才,你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
杨翠花见马有才神情不对,伸手推了推他,关切地问道。
马有才被杨翠花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只是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心中的那份不安和担忧暂时压了下去。
“哎,没事没事,”马有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杨翠花说道。
“我就是看到这俩孩子,想起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了,唉……”
杨翠花一听,没好气地白了马有才一眼,嗔怪道:
“你看你,说这干啥!今天可是个好日子,说点吉利的!”
马有才点点头,附和着说:“对对对,说吉利的,说吉利的……”
将近中午时,客人们都到黄河人家餐厅去吃饭,热闹的屋子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李改灯陪着小霞。
改灯协助小霞给两个孩子喂了奶,孩子睡下了。
李改灯去厨房盛了一大盆羊肉汤,一个劲儿地往小霞碗里夹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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