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风裹着冰渣擦过脸颊,陈青梧死死攥住祭坛边缘的青铜锁链,脚下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她仰头望去,冰晶穹顶折射的猎户座三星投影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仿佛三只血红的眼睛俯瞰人间。
"老张!罗盘归位了没有!"她冲祭坛另一侧嘶吼,声音瞬间被震耳欲聋的地鸣吞噬。
张骁半个身子悬在塌陷的冰缝边缘,左手扣着冰镐,右手正将赤色火种嵌入祭坛中心的凹槽。他背后的登山包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卸岭力士特制的玄铁爪钩在冰面上擦出一串火星。"还差三寸!这鬼机关会咬人!"他话音未落,整座祭台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冰雕的羽蛇神像轰然砸落,碎冰如刀锋般飞溅。
陆子铭突然从斜刺里扑来,发丘印在掌心闪过金光,堪堪挡住袭向陈青梧的冰刃。"东南巽位!"他脖颈青筋暴起,考古队制式防风镜裂开蛛网纹,"玛雅历法里猎户座投影到地面的角度应该对应..."
"闭嘴!"张骁暴喝一声,内力灌注双臂,青铜剑悍然插入冰层。剑身刻的《连山易》卦纹亮起幽蓝微光,竟将塌陷的祭坛硬生生卡住瞬息。趁这空档,他旋身甩出墨斗线,线头钢锥精准钉进陈青梧脚边的冰柱,"接着!"
陈青梧凌空抓住飞来的线轴,摸金校尉的探阴爪自袖中弹出,爪尖勾住墨线在祭坛上飞速缠绕。冰晶折射的光斑在她瞳孔里交错成星图,那些在武当山背了整整三年的《步天歌》突然鲜活起来。"寅时三刻,参宿西移——陆老师,压住离火位!"
陆子铭闻言猛地扑向右侧,发丘天官传承的《鉴宝诀》在脑中疾闪。他扯下胸前挂的西汉错金铜镜,镜面斜斜对准穹顶三星。本该柔和的星光经铜镜折射,竟在冰面烧灼出焦黑痕迹,恰好截断一道蔓延的裂痕。
"成了!"张骁虎口迸血,赤色火种终于严丝合缝卡进凹槽。整个冰渊骤然寂静,塌陷的祭坛悬停在半空,裂开的冰层下传来远古机械转动的轰鸣。陈青梧刚要松口气,直播手环突然剧烈震动,久违的弹幕框血红刺目——
【警告!热能核心过载】
几乎同时,嵌入凹槽的火种迸发刺目强光。冰晶祭坛如同被点燃的放大镜,猎户座投影化作实体光柱轰入深渊。张骁只来得及抓住陈青梧的背包带,三人便被气浪掀飞出去。陆子铭的防风镜彻底碎裂,他在翻滚中瞥见惊悚一幕——被光柱击中的冰渊深处,隐约浮出金属舱门的轮廓,门扉刻着的羽蛇图腾正逐节亮起血光。
"抓住冰锥!"陈青梧的喊声撕心裂肺。她反手将探阴爪钉进冰壁,另一只手死死拽住下坠的陆子铭。张骁在下方五米处荡秋千似的晃悠,青铜剑卡在两道冰棱之间吱呀作响。更恐怖的是他们头顶——被火种能量融化的冰穹开始整体崩塌,万钧冰块裹着千年积雪倾泻而下。
张骁突然松开剑柄。
"你疯了?!"陈青梧眼睁睁看着他如大鹏展翅般坠向深渊,心脏几乎停跳。却见那人半空拧腰甩出卸岭一脉的金刚伞,伞骨弹开的瞬间勾住舱门凸起。伞面经文符咒亮如炽电,竟在狂坠中为他争取到瞬息借力点。
"开!"
青铜剑携风雷之势劈中羽蛇神第三只眼,舱门齿轮轰然转动。喷涌而出的热浪将积雪蒸发成白雾,张骁顺势滚进金属通道,袖中墨斗线再度激射而出:"跳!"
陈青梧咬牙斩断固定绳索,抱着陆子铭纵身跃入浓雾。三人摔作一团滚进舱内时,重达千吨的冰穹正好砸在方才悬停的位置。透过缓缓闭合的舱门,他们看见外面冰渊已被砸成喇叭状巨坑,无数冰尸随着塌陷的祭坛坠入黑暗。
"这是...星槎?"陆子铭颤抖着打开狼眼手电。光束扫过舱壁,照出密密麻麻的玛雅数字矩阵,那些本该镌刻在石碑上的符号在此处泛着液态金属的光泽。陈青梧的探阴爪无意碰到墙面,整条通道突然亮起幽蓝冷光,冰晶般透明的管道在四周交错延伸,宛如巨兽的血管。
张骁突然按住两人蹲下。前方拐角传来齿轮咬合的异响,十八具青铜机甲踏着整齐步伐转出阴影。它们手持镶嵌黑曜石的长矛,眼眶里跳动着与祭坛如出一辙的血色光芒。
"科考队那帮孙子触动了守卫。"张骁舔了舔虎口血迹,卸岭秘传的《分金定穴诀》在脑中急速推演。这些机甲步伐暗合九宫八卦,但关节处的铆钉排列方式...他瞳孔骤缩,猛地扯下陆子铭的考古队徽章甩向右侧。
徽章撞上墙面的刹那,为首机甲突然转向。陈青梧瞬间会意,摸金校尉的《阴阳眼》看破机关枢纽:"关节!它们的动力源在膝盖!"
陆子铭突然扯开外套,露出绑满前胸的拓印棉布——那是他在印加古道太阳神庙拓下的星图。"张兄,震位三步,陈姑娘,坎位七步!"他嘶吼着将拓布拍在地上,玛雅数字与印加图腾在强光中交错成全新阵图。
张骁长笑一声,青铜剑挽出七星剑花。剑锋故意划过左侧机甲肘关节,迸发的火星点燃拓布边缘。火光照亮整个通道的瞬间,陈青梧的探阴爪如毒蛇吐信,精准刺入三具机甲膝盖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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