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屑,刮得人脸生疼。张骁的登山靴死死抵住冰桥边缘,掌心渗出冷汗,黏在青铜剑的缠绳上。十米宽的冰桥横跨深渊,桥面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是巨兽口中衔着的一线獠牙。桥对面,外籍教授霍华德举着手枪,镜片后的灰眼珠冷得像冻僵的玻璃珠。
“交出火种,”他枪口晃了晃,身后五名雇佣兵齐刷刷拉动枪栓,“或者我送你们去见羽蛇神。”
陈青梧侧身贴在冰桥的立柱后,古剑横在胸前。她余光瞥见陆子铭正蹲在桥头,指尖摩挲着冰层上的裂纹——那是他十分钟前偷偷用发丘印刻下的记号。“老陆,桥撑得住吗?”她压低嗓子。
“按冰晶密度算,最多再承重三分钟。”陆子铭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倒映出桥面蛛网般的裂痕,“但霍华德的人可不止三个。”
张骁忽然笑了一声。他松开青铜剑,双手高举作投降状,慢悠悠往前迈了一步。冰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碎的冰渣簌簌坠入深渊。“教授,火种就在我怀里,”他故意扯开冲锋衣拉链,露出贴身皮囊的一角赤光,“有本事自己来拿。”
霍华德的喉结动了动。他太清楚那枚“地心火种”的价值——玛雅祭司用万人血祭封存的能量核心,能让整个南极洲的冰川在十天内融化。他朝左侧的雇佣兵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端着冲锋枪踏上冰桥。
“张骁!”陈青梧急得攥紧剑柄。她太熟悉这浑蛋的套路,每次装傻充愣都是要玩命的前奏。
冰桥在雇佣兵的脚步下震颤。张骁依旧笑眯眯站着,右手却悄悄缩回袖口,指尖抵住腕间的卸岭铜环。铜环内侧刻着搬山一脉的“震山诀”,是他师父临终前用血描过的保命符。
五米、三米、一米——雇佣兵的枪管几乎戳到他鼻尖的瞬间,张骁突然暴喝一声,左掌猛拍桥面。内劲顺着铜环灌入冰层,蛛网般的裂纹骤然炸开,冰桥中央轰然塌陷!
“青梧,趴下!”他旋身扑向桥柱,顺势抱住陈青梧滚到陆子铭身边。霍华德的尖叫混着冰层崩裂的巨响,五道人影随着断桥坠向深渊,枪声在峭壁间撞出凄厉的回音。
一块碎冰擦过张骁的颧骨,血珠刚渗出就被冻成冰碴。他喘着粗气撑起身,发现陈青梧正死死拽着他衣领,指尖掐得发白。“下次玩玉石俱焚前,能不能先递个眼色?”她咬牙切齿,眼圈却有点红。
陆子铭突然咳嗽一声。他正趴在断桥边缘,手电光柱扫过深渊:“下面有东西。”
三颗脑袋同时探出去。在百米深的冰渊底部,五具尸体散落在凸起的冰台上,霍华德的断腿还抽搐了两下。但更骇人的是尸体旁隆起的长条冰包——半透明的冰层下,隐约可见某种金属结构,表面刻着羽蛇神的浮雕。
“星槎残骸……”陆子铭的声音发颤,“和祭坛壁画里的一模一样!”
陈青梧忽然揪住张骁的后领:“你刚才用的震山诀,是不是把整座桥的结构都震松了?”
张骁一愣,耳边突然传来细密的咔嚓声。剩余的半截冰桥剧烈摇晃,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桥头蔓延。“跑!”他一手拽一个,三人连滚带爬扑向最近的冰洞。身后传来山崩般的轰鸣,冰桥彻底坍塌,激起的雪雾像巨兽张开的白爪。
冰洞内,陈青梧拧亮荧光棒。绿光扫过洞壁时,三人都屏住了呼吸——嶙峋的冰棱间冻结着十几具尸体,有穿兽皮的印加人,也有披锁子甲的西班牙殖民者。最外侧那具现代尸体挂着苏联徽章,怀里的日记本封皮印着“1982”。
“捡装备?”张骁吹了声口哨,青铜剑哐当撬开苏联人的背包。陈青梧白了他一眼,却利落地抽出尸体腰间的军用匕首。刀柄刻着西里尔字母,刀刃泛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淬过毒。
陆子铭蹲在一具印加木乃伊前,发丘印轻轻叩击冰层:“这具尸体的右手食指指骨被削断了,看切口是生前受的刑——玛雅人审讯叛徒时会切掉说谎的那根手指。”他忽然“咦”了一声,从木乃伊齿缝间抠出半枚玉环,环身刻满玛雅数字,“和祭坛权杖上的密文同源!”
洞外忽然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张骁贴到洞口张望,只见两架墨绿色直升机正掠过冰原,机舱外焊着黑市军火商特有的狼头标志。“霍华德的接应队伍,”他啐了口血沫,“够快的啊。”
陈青梧把玉环塞进贴身口袋,古剑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弧线:“从东侧冰缝钻出去,我在岩壁上留了登山钉。”
“等等。”张骁突然扒下苏联人的防寒服,三两下裹成个人形包袱,又往里面塞了两块冰核。“老陆,带信号枪了吗?”
陆子铭瞬间会意,嘴角浮起冷笑。信号弹拖着红烟射向冰原时,张骁抡圆胳膊把包袱抛了出去。直升机立刻调转方向,机枪子弹将假人打得冰屑四溅。
“声东击西?”陈青梧挑眉。
“三十六计第一计,”张骁咧嘴一笑,“祖师爷赏饭吃。”
三人贴着冰缝阴影疾行时,陆子铭忽然低声说:“星槎残骸的位置,和系统提示的南极坐标吻合。”
陈青梧脚步一顿。她想起金字塔里那幅壁画——羽蛇神驾驭星槎降临,暴风雪中跪拜的玛雅祭司举起火种。怀里那枚真正的“地心火种”突然发烫,仿佛在催促她揭开冰原最深处的秘密。
远处传来爆炸声,假人包袱里的冰核被子弹击中,腾起的白雾瞬间笼罩半片冰原。张骁趁机推开一块浮冰,露出底下幽深的甬道。陈青梧刚要弯腰,忽然被他扯住手腕。
“这次我先下。”他指尖残留着震山诀的反噬伤,血迹在她腕上印出半圈红痕,“你断后。”
陈青梧甩开他的手,却把古剑柄塞进他掌心:“剑锋朝外,省得你又拿拳头砸冰。”
陆子铭举着发丘印钻进甬道时,听见身后传来张骁的嘀咕:“这算定情信物?”以及陈青梧的冷笑:“算你欠我的第十一条命。”
黑暗吞没最后一丝天光时,直升机仍在暴风雪中盘旋。而在他们脚下三百米处,星槎残骸的舱门正渗出幽蓝的光,像一只缓缓睁开的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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