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渣,手电筒的光束在陈青梧手中微微发颤,将井壁上斑驳的锈迹照得狰狞如鬼面。张骁蹲在一旁,用匕首刮蹭着铁链上的冰霜,呼出的白气在冷光中散成一片雾,“这链子少说锈了七十年,纳粹那帮孙子倒是会挑地方藏东西。”
陈青梧没接话,指尖抚过剑鞘上暗刻的云纹。古剑在鞘中嗡鸣,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她忽然想起武当山那位老道长的叮嘱:“剑鸣则凶险近,须以气御之。”此刻剑身震颤愈烈,几乎要脱鞘而出。
“退后。”她低喝一声,右手握剑柄,左手掐了个剑诀。张骁闻声后跃,后背紧贴岩壁,目光却死死盯住那截垂落的铁链——链尾没入井壁缝隙,隐约能瞧见暗红的锈迹中掺着一丝诡异的靛蓝。
剑光如雪。
古剑劈下的刹那,铁链应声而断,崩裂的锈片溅在陈青梧的防风镜上,发出细碎的叮响。井壁内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一块半人高的石板缓缓滑开,露出黑洞洞的螺旋阶梯。腐臭味混着硫磺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张骁拧亮一支冷焰火扔下去,火光坠了五六秒才触底,映出一片幽绿的苔藓。
“这深度……”他咂了咂舌,从腰间摸出根登山绳系在锚钉上,“我先下,你断后。”
陈青梧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古剑横在洞口,剑尖正对阶梯转角处的阴影。那里有一道极浅的拖痕,像是铁器刮过石阶留下的印记,痕迹尽头粘着一小块暗褐色的痂状物。她剑尖轻挑,将那东西拨到眼前,瞳孔骤然收缩——是半片干涸的人耳,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
“跟紧我。”她反手将古剑收回背后,一步跨入阶梯。张骁摸出工兵铲紧随其后,铲头在石阶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螺旋阶梯的石壁上布满抓痕,越往下越密集,有些痕迹深达寸许,像是野兽的利爪,却又夹杂着零星弹孔。陈青梧的指尖抚过一道斜劈的裂痕,忽然顿住——裂痕中嵌着半枚变形的弹头,弹壳上刻着德文编号“1944”。
“当年纳粹在这杀的不是人。”她声音发冷,“子弹是从阶梯下方往上射的,说明开枪的人……在逃命。”
张骁正要开口,头顶突然传来铁链晃动的脆响。两人同时抬头,只见方才斩断的铁链竟诡异地自行蠕动,断口处渗出黏稠的靛蓝色液体,顺着井壁蜿蜒而下,所过之处苔藓嘶嘶冒起白烟。
“腐蚀性液体!”张骁一把扯住陈青梧的背包带向后猛拽。几乎同时,一滴蓝液落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石阶瞬间蚀出拳头大的凹坑。
古剑再度出鞘。
陈青梧足尖点地,身形如鹤掠起,剑锋贴着井壁横扫而过。剑刃与石壁摩擦迸出火星,竟在靛蓝液体流经的轨迹上划出一道焦黑的阻隔线。液体撞上剑痕,如同撞上一堵无形气墙,滋滋蒸腾成腥臭的雾气。
“搬山填海术?”张骁盯着她收剑时残留的虚影,喉结动了动,“老爷子连压箱底的‘气御山河’都传给你了?”
“闭嘴。”陈青梧甩了甩震麻的手腕,剑尖指向阶梯深处,“有东西上来了。”
哒。哒。哒。
铁器拖拽声混着黏腻的水响,从下方黑暗中层层漫上来。张骁将冷焰火折成三截甩下去,跳跃的火光中,一道佝偻的人影正贴着石壁攀爬。那“人”的右腿齐膝而断,裸露的骨茬上套着半截纳粹军靴,左手握着一柄锈蚀的矿镐,镐尖在地面刮出连绵的火星。
更骇人的是他的脸——左眼只剩血窟窿,右眼却泛着荧绿的幽光,溃烂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蠕动的蓝线,像是血管里注入了某种发光液体。
“汉斯队长?”张骁瞥见那人领口残存的铁十字徽章,瞳孔骤缩,“1945年就该死透的‘永生者’……”
陈青梧的剑已刺出。
古剑刺入汉斯咽喉的刹那,那具腐尸竟猛地仰头,矿镐横扫向她的腰腹。张骁的工兵铲及时架住镐柄,金属相撞的巨响在狭小空间炸开。腐尸的力道大得惊人,张骁虎口崩裂,铲柄被压得渐渐弯曲。
“砍他脊椎!”陈青梧旋身撤剑,剑锋顺势下劈。腐尸的后颈处赫然嵌着一枚拇指大的晶体,蓝光随着剑锋逼近骤然暴涨。
千钧一发之际,腐尸突然张口喷出一股靛蓝毒液。陈青梧急拧腰肢,毒液擦着发梢掠过,溅在石壁上蚀出一片蜂窝状的孔洞。张骁趁机抽出伞兵刀扎入腐尸左眼,刀身贯入颅骨的瞬间,腐尸浑身剧颤,晶体“啪”地炸成齑粉。
腐尸倒地化为黑水,只剩那柄矿镐当啷一声砸在石阶上。陈青梧剑尖挑起镐柄,镐头背面赫然刻着一行德文:“神血赐吾永生。”
“永生个屁。”张骁甩了甩震裂的手掌,从腐尸军装内袋摸出本焦黑的笔记。泛黄的纸页上,德文字迹潦草如疯魔:“第四十七次注射……骨骼开始晶体化……柏林已沦陷,元首的命令必须完成……”
陈青梧的目光忽然定在最后一页。泛血渍的素描图上,螺旋阶梯尽头绘着一扇青铜门,门环雕成双头鹰衔剑的样式,下方标注着一行小字:“真正的神血在祭坛。”
阶梯深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响,仿佛巨兽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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