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声在洞穴中回荡,陈青梧举着火折子贴近岩壁,橘色火光映出密密麻麻的凿痕。陆子铭蹲下身,指尖抚过一道斜劈的刀痕,青苔下隐约透出暗红,"这是当年短兵相接的痕迹,血沁进石头少说七百年。"
"七百年前……"张骁用青铜剑鞘拨开垂落的藤蔓,锈蚀的铁甲残片哗啦啦掉了一地,"那不就是元军和宋军在这里厮杀的时候?"话音未落,火光照亮的区域突然扩大——前方十步开外,数百具尸骸如蜡像般凝固在石台上,尸身表面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光泽。
"别碰!"陆子铭一把抓住正要上前的张骁,"是尸蜡,用蜂蜡混合朱砂封尸,元代贵族下葬才会用这种手法。"他掏出罗盘,磁针在尸群上方疯狂打转,"阴气太重,这些士兵死前怨气未散。"
陈青梧的古剑突然自鸣,剑穗无风自动。她反手按住剑柄,目光扫过尸群腰间残破的皮甲,"不是贵族,是战死的士兵。"古剑铮然出鞘,剑尖挑开一具尸骸的护心镜,露出底下狰狞的贯穿伤,"伤口泛黑,是中毒箭而亡。"
张骁蹲在尸堆边缘,青铜剑轻轻戳了戳尸蜡表层。剑尖刚刺入半寸,蜡层突然龟裂,一张扭曲的人脸从裂缝中凸出来,半融的眼球直勾勾对着他。"我滴个乖乖!"他猛地后跳,后背撞上陆子铭的登山包,"这玩意比兵马俑还瘆人!"
"小心脚下!"陈青梧突然低喝。张骁踉跄时踢翻的颅骨咕噜噜滚向尸群中央,撞上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耳刻着的蒙文在火光中泛出血色,鼎内黏稠的黑浆突然沸腾,冒出阵阵白烟。
陆子铭脸色骤变,扯着两人疾退三步:"烹人鼎!《元史》记载伯颜镇压义军时,常用敌将尸首混着黍米烹煮震慑……"话音未落,鼎中猛地伸出五根白骨手指,啪地扣住鼎沿。张骁眼疾手快掷出飞虎爪,精钢爪尖卡进鼎身饕餮纹的凹槽,生生将倾覆的铜鼎拽正。
腐臭的黑浆泼洒在石台上,接触尸蜡的瞬间腾起蓝火。火光照亮鼎腹铭文,陈青梧眯起眼睛念道:"至元十九年,诛逆贼于此——看来这里真是伯颜的杀人场。"她突然侧身避开飞溅的液体,古剑横拍,将一只从鼎中爬出的尸虫钉在岩壁上。虫尸爆开的瞬间,三人面罩都被染上腥臭的黏液。
"二十三点方向!"张骁的青铜剑突然指向尸群后方。陈青梧旋身甩出三枚铁弹子,暗器撞上岩壁反弹,精准打灭三盏突然亮起的磷火灯。灯光熄灭的刹那,陆子铭的狼眼手电照出一面残破的令旗——旗角绣着"伯颜"二字,正插在一具无头尸骸的胸腔里。
"系统提示来了!"张骁突然压低声音,瞳孔中闪过只有陈青梧能看到的淡蓝光幕,"弹幕说旗杆里有夹层。"他佯装查看尸骸,青铜剑贴着旗面一划,果然挑出半卷羊皮纸。陆子铭正要凑近,脚下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
"乾三连,坤六断!"陈青梧拽着陆子铭的衣领疾退,古剑点地借力,三人堪堪避开从地砖缝隙射出的毒箭。张骁就势翻滚到令旗旁,剑柄重重砸向尸骸肋骨,一根暗金色的铜钥匙从碎裂的尸蜡中蹦出来。
"接着!"他将钥匙抛给陈青梧,自己却突然僵住——方才被砸开的尸骸腹腔里,密密麻麻的尸蚕正涌向他的手腕。千钧一发之际,陆子铭的探阴爪凌空飞来,钢爪扣住尸蚕的同时,陈青梧的古剑已贴着张骁的手背削过,剑风带起的火星点燃了雄黄粉。
爆燃的火团中,张骁龇牙咧嘴地甩着手:"下次能早点提醒吗?我新买的战术手套都烧穿了!"
"等你那破系统弹幕提示,尸蚕都钻脑子里了。"陈青梧反手将钥匙插入青铜鼎的兽首锁孔,鼎腹突然裂开三道缝隙,露出藏在夹层中的火药配方残页。
陆子铭却盯着被雄黄逼退的尸蚕皱起眉头:"不对劲,这些虫子不是在觅食……"他忽然举起工兵铲猛拍地面,夯土飞溅处露出半截铁链,"它们在逃!地下有东西要出来了!"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整个石台开始剧烈震颤。尸蜡封存的骸骨接二连三爆开,黑水从地缝中喷涌而出。陈青梧的古剑突然脱手飞出,剑尖插入岩壁某处裂隙,竟将一道正在闭合的石门卡住半尺。
"搬山填海术!"张骁咬破指尖在掌心画符,双掌拍地向上一掀。气浪卷着满地尸骸撞向石门,硬生生撞出个缺口。三人鱼贯而入的瞬间,陈青梧召回古剑,崩塌的碎石将汹涌的黑水封在门外。
幽蓝的冷光从头顶洒下,新出现的密室中央,十二具童尸呈莲花状围坐,每具尸身都抱着个陶罐。张骁的青铜剑刚要触碰,陈青梧突然厉喝:"坎水离火!罐子按九宫排列,动错位置会触发血祭机关!"
陆子铭掏出怀表大小的八卦盘,表针随着他踏出的禹步疯狂旋转:"东北艮位,生门在巽!"他话音未落,张骁已经甩出登山绳缠住梁柱,荡秋千般掠过童尸头顶,剑尖精准挑开东南方陶罐的封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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