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地摩托的引擎声撕破了死寂的黎明。张骁猛拧油门,车身在流沙中划出一道弧线,陈青梧紧搂着他的腰,发丘天官陆子铭坐在后座,单手抓着行李架,另一只手攥着青铜六分仪。三人身后,骷髅海岸的沙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腐朽的沉船残骸被黄沙一寸寸吞噬,仿佛有只无形巨手在抹去这段被诅咒的历史。
“那架直升机还在追!”陈青梧扭头望去,晨雾中隐约有螺旋桨的轰鸣。她抽出腰间的古剑,剑身映出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寒光里裹着一丝血色——昨夜与幽灵船长的交易,让这把剑染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气。
张骁瞥了眼后视镜,嘴角勾起冷笑:“给这群鬣狗加点料。”他单手从战术包里摸出个黑驴蹄子,指尖在内侧刻的卸岭符咒上一抹,反手抛向半空。陆子铭默契地甩出墨斗线,细如发丝的朱砂线缠住驴蹄,在摩托后方十米处织成一道悬空符网。
直升机刚掠过符网,螺旋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驾驶员惊恐地发现仪表盘上的指南针疯狂旋转,机舱玻璃内侧渗出暗红色液体,像极了沉船货舱里渗出的血雾。“见鬼!磁场干扰!”副驾驶的雇佣兵抄起冲锋枪扫射,子弹却在符网前诡异地拐弯,将沙地炸出数个焦坑。
陈青梧趁机从背包夹层抽出一卷泛黄绢帛——正是从铁箱里取得的带血星图。她将星图迎风展开,晨光穿透帛面血迹,在沙地上投出扭曲的猎户座投影。“往西!跟着腰带三星的指向!”她高喊,古剑剑尖点向投影中跳动的光斑。
摩托猛地转向,轮胎在盐碱地上擦出火星。陆子铭突然闷哼一声,六分仪的青铜底座烫得惊人,刻度盘上的猎户座纹路正与星图投影共振。“不对劲!”他扯开领口,露出挂在胸前的发丘印,古玉在晨曦中泛出青芒,“沙底下有东西在追!”
仿佛印证他的警告,摩托左侧的沙丘轰然炸开。一条碗口粗的章鱼触须破沙而出,吸盘上还粘着半腐烂的水手服碎片——正是昨夜沉船里那头深海巨物的残肢!张骁急转车头,触须擦着陈青梧的发梢掠过,腥臭的黏液溅在星图上,蚀出几个焦黑的孔洞。
“阴魂不散!”张骁单手控车,另一只手摸向腰间。陈青梧会意,从他战术带抽出三枚黑驴蹄子,以越女剑法中的“玉女投梭”手法掷出。驴蹄精准卡进触须吸盘,陆子铭同时咬破指尖,在发丘印上画出血符。腐肉灼烧的嗤响中,触须痉挛着缩回地底。
三人还没来得及喘气,头顶突然传来破空声。雇佣兵竟从直升机舱门探出身子,肩上扛着火箭筒!“跳车!”张骁暴喝,三人同时扑向不同方向。火箭弹在摩托残骸上方炸开,气浪将陈青梧掀飞三米远。她顺势滚入一处风化岩凹槽,反手甩出摸金校尉的探阴爪,钢索缠住陆子铭的腰将他拽到掩体后。
张骁就没这么幸运了。爆炸震得他耳鼻渗血,落地时左臂传来清晰的骨裂声。他啐出口血沫,右手已摸到沙地下的硬物——半截锈蚀的燧发枪,枪管上刻着“黑郁金香号1628”。这分明是三百年前那些荷兰船员的遗物!
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雇佣兵端着冲锋枪跃下舱门。张骁咧嘴一笑,突然用荷兰语高喊:“你们想要星图?”他晃了晃左手的青铜六分仪,右手悄悄将燧发枪插进沙地。追兵果然中计,五名壮汉呈扇形包抄过来,却没注意脚下沙粒正诡异地流动——昨夜沉船里的血雾早已渗入这片沙海,将盐碱地蚀成了蜂窝状的流沙陷阱。
当第一个雇佣兵的小腿陷入流沙时,张骁动了。他施展搬山填海术中的“地龙翻身”,内力灌注右掌猛击地面。沙地震颤着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雇佣兵们惊恐地发现,那些荷兰船员的森森白骨正从流沙中探出手,死死扣住他们的脚踝!
“快走!”陈青梧从岩缝闪出,古剑挑飞两枚射向陆子铭的子弹。发丘天官已用朱砂在盐岩上画出简易八卦阵,六分仪悬浮阵心,投射出的星图与朝阳重合,在沙海上铺出一条金光小道。三人踏光疾奔,身后传来雇佣兵凄厉的惨叫——白骨们正将猎物拖向幽冥深处。
二十分钟后,他们瘫坐在海岸悬崖边。下方惊涛拍岸,瀑布后方隐约可见荷兰人用礁石垒成的秘密锚点。陆子铭用绷带缠紧张骁骨折的左臂,忽然盯着六分仪皱眉:“刻度盘多了道裂痕。”陈青梧凑近细看,裂痕正好将猎户座腰带三星劈成两半,而张骁摸出的那截燧发枪管上,同样刻着被剑痕斩断的猎户图腾。
“有人在三百年前就试图掩盖这个坐标。”陈青梧指尖拂过枪管裂痕,忽然愣住——凹陷处卡着半片金丝面具残片,与水晶棺里荷兰大副脸上的一模一样。张骁忍着痛楚冷笑:“看来当年黑郁金香号的叛徒不止一个...”
话音未落,瀑布后方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三人对视一眼,同时摸向武器。但当陈青梧用古剑拨开藤蔓时,却见锚点石台上静静躺着一艘救生艇——艇身覆盖盐晶,帆布下凸起的形状,赫然是他们在船墓里见过的九链铁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