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桥在脚下发出细碎的裂响,陈青梧握紧绳索的手掌已冻得发青。她回头望去,陆子铭正半跪在冰桥断裂处,额角的血珠凝成冰碴,而张骁趴在十米开外的冰面上,登山镐深深扎进冰层,腰间缠着的绳索另一端——正系在自己脚踝上。
"老张!"陆子铭突然暴喝,"三点钟方向!"
张骁猛地抬头,瞳孔里映出冰桥底部蠕动的透明阴影。那些晶噬虫正顺着冰面裂缝向上攀爬,虫体折射着幽紫光晕,宛如冰层下浮动的鬼火。他反手拔出背后的青铜剑,剑锋擦过冰面溅起一串火星,"青梧,割绳!"
陈青梧的越女剑已横在绳索上,闻言却顿了顿。方才盗匪引爆的自毁装置仍在洞窟深处轰鸣,若此刻割断绳索,张骁就会随着断裂的冰桥坠入下方林立的冰锥阵。
"信我!"张骁突然朝她咧嘴一笑,沾血的虎牙在头灯光里泛着寒光,"卸岭的'金蝉脱壳'可不止一层皮。"
剑光闪过,绳索应声而断。陈青梧借势滚向冰桥完好的右侧,眼睁睁看着张骁随断裂的冰桥向下滑落——却在即将触到冰锥的刹那,他腰间的另一根暗索倏地绷直。原来方才系在陈青梧脚踝的竟是幌子,真正的保命索早被他钉在头顶的冰棱上。
"你他娘..."陆子铭的脏话被狂风吹散,他正用发丘印死死抵住冰面。方才爆破引发的震动让整座冰桥倾斜了十五度,那些晶噬虫已爬过断裂带,最近的离他靴底不过半尺。
张骁如猿猴般荡回冰面,青铜剑顺势劈向虫群。剑锋触到晶虫的刹那,虫体竟发出琴弦崩断般的锐响,十几只晶虫应声碎裂,溅出的黏液在冰面蚀出蜂窝状孔洞。
"不能硬拼!"陈青梧突然甩出三枚铜钱,精准嵌入三人周围的冰面。这是摸金校尉的"三才镇煞局",铜钱落处泛起淡淡金芒,暂时阻住了虫群攻势。她快速解下背包,"子铭,镁粉!"
陆子铭从褡裢里摸出三个牛皮袋,这是他们在第27章青铜门机关里从一具苏联探险队尸体上摸来的遗产。张骁见状立刻会意,青铜剑贴着冰面横扫,剑风卷起漫天冰屑。
"闭眼!"
镁粉与冰屑混合的瞬间,陈青梧的剑尖擦过岩石迸出火星。炫目的白光轰然炸开,冰桥上腾起炽烈火龙,晶虫群在烈焰中扭曲爆裂,冰层被高温灼出蜿蜒裂纹。
"跑!"张骁拽起陆子铭的后领,三人踩着开始崩塌的冰桥冲向对岸。陈青梧的越女剑不时点向两侧冰壁,剑鸣声竟与冰层共振频率相合,硬生生在坍塌的冰桥中劈出一条生路。
陆子铭突然一个踉跄,右腿陷入冰缝。下方三米处,两只漏网的晶虫正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千钧一发之际,张骁的青铜剑脱手飞出,剑柄重重砸在冰缝边缘,震波将晶虫震落深渊。
"接着!"陈青梧解下缠在腕间的墨斗线甩来。这是他们在第19章锁链谜题里从民国搬山道人尸骸上找到的秘宝,浸过黑驴血的丝线在半空绷得笔直。陆子铭借力跃出冰缝时,整段冰桥在他们身后轰然塌陷。
三人滚落在坚实的岩台上喘息,头灯照亮前方诡异的景象——二十米宽的深渊上方,竟悬着七八具冻尸。这些尸体保持着攀爬姿势,腰间挂着不同年代的装备:六十年代的煤油灯、九十年代的登山扣、甚至还有绑着符咒的民国桃木剑。
"好一个'前人栽树'。"张骁抹了把脸上的冰渣,卸岭一脉的"观山辨器"让他瞬间看破关窍。那些冻尸的登山绳相互交缠,在深渊上方织成一张危险的绳网。
陈青梧用剑尖轻触最近那具冻尸的背包,一卷羊皮地图应声掉落。展开竟是1942年德国探险队绘制的洞穴图,标注着"冰桥三渡,生门在西"的德文注释。她突然抬头望向左侧冰壁,几道不起眼的刻痕正与地图上的符号呼应。
"坎位踏巽,震宫转离。"她快速掐算九宫方位,"子铭,用发丘印镇住乾位冰裂缝!"
陆子铭的铜印还未按实,整面冰壁突然浮现荧光纹路——是晶虫分泌的黏液在低温下形成的磷光。纹路渐次亮起,竟组成巨大的后天八卦图,而他们所在的岩台正是死门所在!
"改局!"张骁暴喝一声,青铜剑狠狠刺入巽位冰层。陈青梧会意,越女剑在空中划出北斗轨迹,剑风激得冰屑纷飞。当第七颗星位被剑尖点亮时,八卦图竟开始缓缓旋转,生门逐渐转向他们来时的方向。
陆子铭突然摘下防寒面罩,将发丘印按在舌头上哈了口气,猛地拍向震位冰面。这是发丘中郎将的"血唾破煞",印文触及冰面的刹那,整张八卦图轰然炸裂,生门终于稳定在绳网左侧。
"走!"张骁率先跃上绳网,民国时期的登山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陈青梧紧随其后,越女剑不时挑开腐朽的绳结。当陆子铭踏上最后一截绳索时,整张绳网突然倾斜——一具挂着苏联徽章的冻尸滑落深渊,带得绳索剧烈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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