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水帘洞内的潮气裹着石壁上的青苔味扑面而来。陈青梧的越女剑在掌心轻颤,剑气凝成的水幕将紫雾死死拦在一尺开外,但剑锋上的寒光却隐隐发暗——毒瘴腐蚀性极强,连内力凝成的水障都在滋滋作响。
"老陆!这铜钱排列像不像你上回在西安倒斗时遇到的九宫锁?"张骁半蹲在石门旁,工兵铲的尖头轻轻敲了敲门楣凹槽。九枚开元通宝嵌在青石里,铜绿覆盖的"井"字形沟槽中,隐约能看见干涸的血迹。
陆子铭扶了扶歪斜的眼镜,防水手电的光束扫过铜钱暗记:"乾元重宝背月纹,这是天宝年间私铸钱的特征。"他忽然蹲下身,指尖抚过第三枚铜钱边缘的缺口,"你们看,每枚钱币的磨损方向都指向不同星宿......"
话音未落,陈青梧突然旋身劈出一剑。水幕外翻涌的毒瘴被剑气撕开缺口,几滴紫液溅在张骁的背包上,帆布瞬间蚀出焦黑的洞。"专心。"她头也不回地甩来一句,剑尖在水潭中挑起三尺浪花,重新加固摇摇欲坠的水障。
"二十八宿异位图。"陆子铭猛地翻开《太白星经》,羊皮卷上的金线在潮湿空气中泛起微光,"石门对应井宿,但李太白把星图倒转了!"他沾着潭水在青石地面画出歪斜的星图,"井宿八星本该如井栏,现在却成了'参宿三星'的排列——这是唐代方士用来镇魙的逆星阵!"
张骁闻言咧嘴一笑,匕首尖灵巧地撬起第一枚铜钱:"那就是要按打猎的星座来摆?"说着就要把铜钱往"参宿一"的位置塞。
"且慢!"陆子铭急得破了音,"逆星阵最忌阳气冲撞,必须用至阴之物......"话到一半突然顿住,目光落在陈青梧染血的剑穗上——方才救张骁时,那截素白绸缎浸透了深潭寒水。
陈青梧会意,剑锋轻挑将染血的剑穗割下一段。血珠滴在铜钱表面的瞬间,诡异的蓝火"腾"地窜起,九枚铜钱竟在凹槽中自行颤动。陆子铭疾速翻动星经:"三星高照,五鬼移位——张骁,把'参宿三'往震位推三寸!"
张骁的匕首卡在铜钱边缘,金属摩擦声令人牙酸。当最后一枚铜钱归位时,石门突然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陈青梧的水幕应声炸裂,积蓄多时的毒瘴如巨蟒反扑,紫雾中竟浮现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退后!"陈青梧足尖点地腾空,越女剑在空中划出太极弧光。剑气引动瀑布洪流,竟在三人周身形成旋转的水涡。毒雾被卷入漩涡中心,深潭顿时沸腾如煮,数不清的银鱼翻着肚皮浮上水面。
陆子铭的登山靴踩在滑腻的鱼尸上,手电光束扫过缓缓开启的石门:"门楣有字!"青石内侧阴刻着四行狂草,陈青梧剑尖轻挑苔藓,露出"白也诗无敌"的下联——"金樽空对月"。
"这是......"张骁刚要伸手触摸,石门缝隙突然射出三支弩箭。陈青梧旋身挥剑格挡,金铁交鸣声中,箭矢擦着陆子铭的耳畔钉入岩壁,箭尾犹自颤动。
"唐代的连弩机关居然还能用?"陆子铭的声音有些发颤,眼镜片上溅满鱼尸的黏液,"李太白在这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的是你吧老学究!"张骁突然拽着他往右侧扑倒。一支毒箭堪堪掠过他们原先站立的位置,将潭水腐蚀出翻涌的泡沫。陈青梧的剑光已织成密网,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在洞窟内回荡如雷。
石门终于完全开启的刹那,异变陡生。门内涌出的不是预想中的墓道,而是翻滚的灰白色浓烟。陈青梧剑势未收,一缕灰烟触及剑锋,精钢锻造的越女剑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是尸汞!闭气!"陆子铭扯出防毒面具扔给二人,自己却用道袍捂住口鼻,"唐代方士用炼丹的汞蒸气防盗......"话未说完就被呛得剧烈咳嗽。
张骁一个箭步冲进毒烟,工兵铲重重砸在石门左侧。机关齿轮的碎裂声响起,头顶岩缝突然泄入天光,灰烟顺着新开的通道涌向洞外。陈青梧趁机拽住两人后领疾退,三人在满地鱼尸上滑出三丈远。
"咳咳......你怎么知道机关在左侧?"陆子铭的镜片碎了一半,狼狈地趴在腥臭的潭边。
张骁抹了把脸上的鱼鳞,得意地晃了晃洛阳铲:"刚撬铜钱时摸到的,石门轴心偏右半寸——这种粗活还得看我们卸岭力士。"
陈青梧却盯着逐渐消散的灰烟皱眉:"门后有东西。"她的剑尖指向石门深处,那里隐约传来金石碰撞的清脆回响,像是无数铜铃在风中摇晃。
陆子铭突然僵住,手电光束照亮石门内壁上密密麻麻的凿痕。那些看似杂乱的痕迹在光影交错间,竟组成一幅完整的星宿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他们脚下的水潭。
"玉衡位现,死门转生......"他喃喃着翻开星经,羊皮卷上的金线与墙痕完美重合,"原来太白早把生路藏在绝境里!"
话音未落,深潭突然掀起巨浪。方才被毒死的鱼群诡异地扭动起来,鱼腹破裂处钻出无数白丝,转眼间结成巨大的茧状物。陈青梧的剑光已到,却在触及白茧的瞬间被黏稠的丝网缠住。
"是尸蚕!"陆子铭的惨叫淹没在轰然炸响的水声中。三人身后,彻底洞开的石门深处,十二面残碑在汞蒸气中若隐若现,碑文狂草仿佛千百把利剑悬在头顶——
真正的杀局,此刻才刚揭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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