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内心最深的恐惧。"一个飘忽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宗门覆灭，师长陨落，而你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萧知许感到胸口仿佛压着千钧巨石，呼吸也变得困难。

就在绝望即将吞噬他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穿透火海："萧师兄，这是幻境！默念清心诀，守住灵台清明！"

林霁的声音！

萧知许猛然惊醒，当即盘膝而坐："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随着口诀诵念，周遭的火焰开始渐渐消退，那些可怖的景象如同褪色的画卷般慢慢淡去。

当最后一缕火焰熄灭时，萧知许发现自己回到了甬道中，身旁的林霁正关切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林霁扶住萧知许微微发抖的肩膀，"问心最是凶险，多少人沉溺在自身恐惧中无法脱身。"

萧知许拭去额头的冷汗，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多亏了你。我看到了宗门覆灭，那幻象……太真实了。"

他转向林霁，注意到她脸色也有些苍白，"你呢？你还好吗？"

林霁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沉默良久才开口："我看到的是魔族卷土重来，魔王重现……整个修仙界都生灵涂炭。"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萧知许清楚地看到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只要我们变得足够强大，这些就都不会发生。"萧知许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用力按住她颤抖的肩膀，"走吧，前面还有考验等着我们。"

林霁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两人重整心神，继续向前行去。

没走出多远，甬道豁然开朗，一面巨大的青铜古镜横亘在前，几乎占据了整个通道。

镜面澄澈如水，却诡异地照不出两人的身影。

"第二关，明镜。"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明镜照心，纤毫毕现。"

铜镜表面突然泛起涟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波纹荡漾间，镜中逐渐浮现出清晰的画面——那是五年前天灵大比的场景。

画面中的萧知许一袭凌云剑宗的白衣，背负长剑，意气风发；而林霁则穿着玉虚宗剑峰亲传弟子的青衫，站在人群边缘毫不起眼。

"我记得那天。"萧知许不自觉地露出笑意，"天灵大比第二轮，你以一手精妙的青木剑诀配合朱雀焚天诀，连败三位对手。"

镜中画面变换，显示出林霁独自在房中翻阅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萧知许的剑法特点和战斗习惯。

画面一角标注着的日期，正是大比决赛前三日。

萧知许愕然转头看向林霁："你……竟研究过我？"

林霁耳根泛红，难得露出窘迫之色："当时……我只是想学习各派精英的长处。"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当时我很敬佩你，天赋异禀却比任何人都努力。"

此时镜中画面再变，这次显示的是萧知许正在跟师尊讨论天灵大比的参赛弟子，随口评价林霁"法术尚可，但剑法基础薄弱"。

林霁挑了挑眉："原来萧师兄是这么看我的。"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萧知许急忙解释，"后来见识到你真正的实力，我就……"

"就怎样？"林霁难得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就觉得你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萧知许坦然道，"现在更是可以托付生死的伙伴。"

林霁目光微动，正欲说什么，铜镜突然"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威严的声音响起："真心无伪，明镜可鉴。第二关，过。"

铜镜缓缓沉入地面，露出后面的通道。两人相视一笑，刚才的小小尴尬烟消云散。

穿过幽深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恢弘的圆形石室呈现在二人面前。

石室正中央有一口白玉井，井口被七色霞光笼罩。

"第三关，合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击败守护灵，取得醉仙玉露。"

话音未落，石室另一端传来"咔嚓"的碎裂声。一尊狮身人面的石像表面开始剥落，碎石簌簌落下。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一头通体雪白的巨狮破石而出。

它碧绿的双眸如同两潭幽深的湖水，在昏暗的石室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碧睛狂狮！"林霁迅速从怀中掏出数张符箓，"此乃上古异兽，力大无穷且能口吐寒冰。小心它的眼睛，对视会令人肢体僵硬！"

萧知许手中惊雷剑发出清越的剑鸣，紫色电光在剑身上流转："我正面牵制，林师妹伺机而动！"

狂狮后足猛地一蹬，庞大的身躯竟快若闪电。

萧知许不避不闪，惊雷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光，与狮爪轰然相撞。

"铛——"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萧知许只觉虎口发麻，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脚下青石竟被踏出数道裂痕。

"好强的力量！"萧知许暗自心惊。

林霁抓住这瞬息之间的战机，召唤出绯羽，同时释放朱雀神火，灼热的气浪从不同方位袭向狂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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