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上确实对你没影响，可是你刚刚应该是使用了它，那就是另一码事了。世上没有白吃的饼，这个就是代价。]

系统沉默一会，缓缓开口。

“那岩豹啸呢？他为什么能被修正？”

艾樊错狼狈爬起来，四散的血液从他的脖颈滑落到衣里，整个人像是从血河中捞出来一般。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有意识的，不会允许部分人物知晓一些事情，被检测到，是会被回收的。]

艾樊错大致明白了。

在他对岩豹啸使用珠子前，这人可能猜测到了什么。

哪怕只是有一点点念头，都有可能被检测到.......

“我能相信你吗？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你说是我自己选择了原汁原味的江湖，所以才穿越到这个世界。那为什么我记不清前因后果，为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艾樊错近乎嘶吼着出声。

绝望，疯癫、无助。

他像是上个世纪被献祭的迷茫者，整个人钉死在十字架上，等待他的，是焚烧意识的烈火。

头晕感越来越重，眼前景物疯狂变幻，他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一般。

艾樊错听见系统回答了。

[我，我也不知道.......]

[可“他”创造了我，并且告诉我，我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在不被回收的情况下，引导你.......]

[引导你找回“他”，“他”说，你会喜欢跳脱的系统，会觉得亲切，会同我一起聊天。]

艾樊错只觉得好笑，完全听不懂它的话。

“那你为什么总是消失？”

系统再次沉默，像是在发呆。半晌后，它终于回答。

[因为，我是一个bug，一个不被意识允许的bug。我虽然是“他”创造的，却跟他的身份不一样。

[“他”曾经是被允许的，可我被检测到，只能被回收。]

艾樊错的意识再次变得混乱，他挪动嘴唇，低声道:“那你，会一直同我一起？”

系统没有回答。

艾樊错再次追问:“会不会？”

系统只是说:“我现在在这里，我现在在你身边。”

艾樊错笑了，整个胸腔都被带动着颤抖，那双褐色眼睛中，映着无边的天际。

没有以后，只有现在。

一切的一切，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他突然看见一道高挑的人影，却瞧不清长相。

那道人影，牵着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

他听见这小女孩儿开口，声音无比熟悉，带着点嗔怪意思。

“王师兄，二师兄他又随便躺地上，呼呼大睡了诶。”

“明明说好陪我去放风筝，现在最适合放风筝了。”

那道高挑身影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柔意:“二师兄他现在很累，我们就不打扰他了。之后给他带莲花酥吧，他从小到大最喜欢吃这个。”

“那好吧，到时候给二师兄一个惊喜。对了对了，我的内力又进步了!”

那小女孩转过头，叽叽喳喳地离开。

艾樊错下意识爬过去，想抓住她飘扬的裙角。

那只手最后扑了空，停滞了片刻，再次无力地摔在地上。

艾樊错甚至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痛得麻木的胸腔，在广阔天地下，是他微不足道的情绪波动。

死寂的周围，他唯一清楚听到的，只有“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这颗不知道还为谁跳动的心脏，正在体内固执坚持。

艾樊错扯了扯嘴角，舌尖轻轻舔舐着残留的血迹。

半晌后，他再次开口。

“想吃莲花酥。”

“六百六十六，谁借我点钱，不还的那种。”

艾樊错还是那个艾樊错，穷的叮当响的艾樊错。

又穷又固执，死性不改，死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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