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了?”李承乾冷笑,“孤看你是尽力搜刮民脂民膏了吧!房遗爱!”
“微臣在!”房遗爱出列。
“去,给孤查!查他郑远山的县衙库房,查他的私宅!孤要知道,扶风县的赈灾粮款,究竟去了哪里!”
“是,殿下!”房遗爱领命,带着一队东宫侍卫,如狼似虎地扑向县衙。
郑远山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口中兀自辩解:“殿下……殿下饶命啊!下官……下官冤枉啊!下官……”
“英国公,”李承乾看也不看他,对李积说道,“此地百姓,还请英国公费心安置。杜荷,立刻组织医工,搭建临时病坊,救治病患!”
“末将遵命!”“属下遵命!”李积和杜荷齐声应道。
不到半个时辰,房遗爱便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侍卫,又是抬着十几口沉重的箱子。
“殿下!”房遗爱禀报道,“从郑远山家中,搜出黄金三千两,白银一万五千两,另有珠宝玉器、古玩字画若干!县衙库房之中,赈灾粮米所剩无几,倒是存了不少陈年旧谷,想来是准备用来敷衍朝廷的!”
“好!好一个尽心尽力的郑县令!”李承乾怒极反笑,“来人!将郑远山给孤押上来!”
郑远山被两个侍卫拖到李承乾面前,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郑远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殿下……殿下……看在……看在汉王妃的面上……饶了下官这一次吧……”郑远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搬出了自己的后台。
“汉王妃?”李承乾眼中杀机一闪,“便是李元昌亲自来了,今日也救不了你!你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却不思忠君体国,反而趁国难之际,大发横财,草菅人命!此等行径,与禽兽何异?!”
李积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郑远山罪固当诛,但……他毕竟是循郡王的人,是否……将其押解回京,交由三法司会审,更为稳妥?如今朝中恐怕不少人对殿下颇有微词,要不,大局为重?”
李承乾转头看向李积,眼神锐利:“英国公,孤且问你,何为大局?”
李积一愣,不知太子为何有此一问,沉吟道:“这……社稷安稳,百姓安康,便是大局。”
“说得好!”李承乾点了点头,“那孤再问你,为了这所谓的‘稳妥’,为了不得罪一个汉王,便要放过这鱼肉乡里、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让他继续祸害一方百姓,这算不算顾全大局?”
李积语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李承乾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在孤这里,就没有什么大局为重?所谓大局为重,不过是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来满足另一部分人的私欲!当别人跟你说要顾全大局的时候,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在不在那个‘大局’里面!”
“今日孤若放过郑远山,那些被他逼死的冤魂谁来告慰?那些被他搜刮得家破人亡的百姓,谁来替他们伸张正义?他们被郑远山欺压的时候,郑远山可曾想过放过他们?!”
李承乾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李积听得额头冒汗,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戴至德!”李承乾不再理会李积,厉声喝道。
“臣在!”东宫千牛戴至德出列。
“将郑远山及其党羽,凡参与贪墨、祸害百姓者,一并拿下!审明罪责,就地正法!所有贪墨赃款,全部用于赈济灾民!”
“臣遵旨!”
是夜,扶风县又是人头滚滚。郑远山及其爪牙数十人,尽数被斩于市曹。百姓闻之,无不拍手称快,奔走相告。
李积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忙碌的救灾队伍,以及渐渐恢复秩序的县城,心中百感交集。太子殿下的手段虽然酷烈,却也最是直接有效。只是,这般行事,即使有这先斩后奏之权,怕也又要引起轩然大波了。
离开扶风县,李承乾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重灾区——郿县。
有了扶风县的“前车之鉴”,李积本以为太子殿下多少会收敛一些。谁知,到了郿县,情况比扶风县好不了多少。
郿县县令名叫侯八皮,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此人乃是当朝兵部尚书、陈国公侯君集的远房本家。仗着这层关系,侯八皮在郿县更是作威作福,鱼肉乡里。此次疫病爆发,他非但没有积极救灾,甚至将朝廷下拨的救命粮换成了发霉的陈米,中饱私囊,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李承乾查明后,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将侯八皮及其一干党羽全部拿下。
这一次,李积是真的坐不住了。侯君集可不是汉王李元昌那样的闲散宗室,他手握兵权,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在军中威望甚高。
“殿下!三思啊!”李积急忙劝阻,“这侯八皮固然该死,但……侯君集那边……若因此事与陈国公交恶,恐对殿下不利啊!不如……还是将人犯押解回京,由陛下圣裁,如此,既能惩治罪犯,也能全了陈国公的颜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