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腮帮子上的肌肉高高鼓起，牙齿在牙龈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心中暗道：“绝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还有保命的底牌，或许这就是他扭转乾坤的希望。

“妖犬召唤！”娄烨嘶哑的吼声刺破寒冰般的空气，他冻得发紫的指尖猛地戳向地面。霎时间，脚下浮现出直径三米的青灰色太极图腾，阴阳双鱼在他脚边疯狂旋转，化作千万道符咒冲天而起。观众席上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叫——那些漂浮在半空的荧光符纸正被狂暴的气流撕成碎片，如同被无形巨手揉碎的星屑。

擂台四周的青铜栏杆突然结满霜花，墨家温度计显示的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阴离的皮革护腕上开出一串冰棱，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在观众席的金属支架上发出沉闷声响。整个擂台仿佛被扔进了液态氮罐，连空气都凝结成淡蓝色的雾气。

“咔嚓！”

一道耀眼的电光劈开浓雾，缠绕着紫色雷纹的锁链从天而降。娄烨借此机会翻身跃起，他破碎的衣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裸露的胸膛上布满蛛网般的冰裂纹。当他再次落地时，脚下的太极图腾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数以万计的符咒如银河倒泻般注入中央的漩涡。

“嗷呜——！”

遮天蔽日的黑影从地底冲天而起，那竟是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巨型獒犬。它的通体毛发如同泼墨般乌黑，却在眼眶、利爪、脊背处燃烧着幽蓝的邪火。最骇人的是它脖颈处盘踞着的九条小龙形符咒，每条龙首都朝着不同方向喷吐着碧绿色毒雾。当这畜牲仰天长啸时，整个擂台的照明系统突然炸裂，观众们只能借着妖犬身上跳动的幽光，看到它口中滴落的粘稠黑血。

被召唤出的妖犬小东突然弓起腰背，前爪在地上划出两道深可见骨的裂痕。它那双琥珀色的兽瞳锁定在角落里的白瞳身上，喉咙里滚出威胁性的低吼。

白瞳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妖犬吓了一跳。她瞪圆了眼睛，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呆立在原地，连睫毛都不曾颤动。

“小东，人犬术，犬夜叉！”娄烨嘶哑的吼声裹挟着冰渣喷溅在寒风中，他冻得发紫的指尖深深抠进自己胸前的冰壳。随着这声暴喝，覆盖在他身上的晶莹剔透的冰层突然炸裂成千万片锋利冰刃，每一片都在空中划出幽蓝的轨迹，恍若寒冬绽放的冰玫瑰。

观众席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那些被冻得僵硬的观众不约而同地仰头望去。只见娄烨周身爆发的黑色气流如同活物般扭曲盘旋，将他与脚下的妖犬小东缠绕成浑然一体的黑影。那气流仿佛具有腐蚀性，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灼烧的嘶鸣，擂台上原本晶莹的冰面被染成墨色，裂缝中不断渗出粘稠的银色液体。

“快看！他的手臂！”某个尖利的女声刺破喧嚣。所有人这才注意到，娄烨被黑雾包裹的身躯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他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皮肤下凸起的血管突然暴涨成蚯蚓状，最终汇聚成一道道暗金色的符文。当他的咆哮声达到顶点时，整个擂台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黑雾中传来的低吼声，像是某种远古巨兽在苏醒。

“汪嗷——！”

这声混合着野兽与人类嘶吼的咆哮震得观众席的天花板簌簌掉落碎屑。黑色漩涡中心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众人惊恐地发现，那团黑雾竟在高速旋转中逐渐凝实。最先显露出来的是一对琥珀色的兽瞳，瞳孔深处跳动着两簇幽蓝鬼火，紧接着是覆盖着银色毛发的大手，指缝间流淌着沥青般的黑雾。

当完整的人形轮廓完全显现时，观众们看到的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银发巨人，他浑身肌肉虬结，每一根血管都凸起在皮肤表面，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最骇人的是他的面部——那分明是娄烨的脸，但眉骨被刻意削尖，眼窝深陷，嘴唇裂开到耳根，露出四排参差不齐的獠牙。

“没有小弟弟呀！”阴离的调侃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夸张地张大嘴巴。观众席顿时炸开锅，有人疯狂地摇晃着邻座，有人则死死攥住胸前的符咒项链，更多的则是呆呆地看着擂台上那个银发兽人。

娄烨宛如从最深沉的噩梦深渊爬出的邪异存在。他的犬耳不停颤动，暗金色兽瞳在阴影中泛着冷光。当那双竖瞳转向阴离时，观众席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娄烨的利齿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舌尖缓缓舔过獠牙根部，带起一串细小的血珠。

阴离只觉后背像是突然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兜头浇下，瞬间被冷汗浸透。那冷汗顺着他单薄的衣衫缓缓滑落，在脊背上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他的鼻腔中突然涌入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那是铁锈的腥涩与腐殖土的腐臭混合而成的味道，让他想起医家解剖室里浸泡着千年古尸的琉璃罐。

“连人性都消失了吗？”阴离心里暗暗吃惊，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金属靠背的冰冷让他立刻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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