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吃早餐?我明明出门前才刚刚灌了一盒牛奶啊!周遇安!又是这个家伙!我心中暗骂一声,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周遇安。
果然,这家伙正一脸憋笑的模样,脸上写满了“深藏功与名”的得意表情。他见我瞪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反而立刻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看!兄弟对你好吧!”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这个“莫须有”的关怀,周遇安已经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过那个面包,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手里!
“哎呀!林同学太客气了!我们江哥正饿着呢!他这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说不饿都是装的!”周遇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排同学隐约听到,“是吧江哥?快谢谢人家!”
面包带着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保鲜袋传递到掌心。我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食物,又看看林羽萱。她显然没料到周遇安会来这么一出,脸颊“腾”地一下更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眼神里满是羞恼和不知所措,狠狠地瞪了周遇安一眼,又飞快地瞥了我一下,那眼神像受惊的兔子,带着水光。
“我……我不是……”她试图解释,声音细若蚊呐。
就在这尴尬又微妙的瞬间,林羽萱大概是又急又羞,忍不住对着周遇安的方向,又气又无奈地、极轻地“噗嗤”笑了一声。那笑容,像是冰层乍裂,阳光瞬间倾泻而下!
她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嘴角上扬,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脸颊上的红晕未退,反而因为这笑容显得更加生动明媚。那笑容里带着对周遇安恶作剧的无奈,带着一丝被戳破心事的羞赧,还有一种纯净的、毫无阴霾的感染力。
嗡——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那股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我几乎能听到它在胸腔里发出的沉闷声响。紧接着,一股滚烫的热流如火山喷发般从心口处猛然炸开,瞬间直冲头顶!
这股热流来得如此迅猛,以至于我的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与此同时,我的脸颊和耳朵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发烫,就像被火烤过一样。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奔腾流淌,带来的灼热感让我有些晕眩。
而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因为那个笑容……
那个笑容,不是像叶瑶。不,它与叶瑶毫无关系。它是独属于林羽萱的,干净、生动,还带着一点点小慌乱和小脾气。就像初夏清晨沾着露珠绽放的栀子花,洁白如雪,清新淡雅,却又在不经意间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这个笑容毫无防备地撞进了我的视野里,让我猝不及防。它不是对记忆的招魂,也不是对相似之处的恍惚。而是一种全新的、陌生的、却无比强烈的冲击——心动。
“哟嚯!”周遇安这个始作俑者,第一个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异样。他夸张地探过身子,指着我的耳朵,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兴奋,“江哥!你这耳朵……啧啧啧!怎么红得跟煮熟的大虾似的?咋了?被林同学的面包烫着了?还是……被人家笑一下,魂儿都飞了?”
周围的同学也若有若无地投来好奇和促狭的目光。
“闭嘴!”我恼羞成怒,一把推开周遇安凑过来的脸,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煎鸡蛋。我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面包塞回给林羽萱,却看到她飞快地转过头,假装认真地看着讲台,只留给我一个红透了的、小巧的耳朵尖。
讲台上,高数教授已经开始用他那催眠般的语调讲解着微积分的精妙(或者说折磨)。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然而,我的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手里那个温热的面包,像一块烙铁。林羽萱刚才那个慌乱又明媚的笑容,像慢镜头一样在脑子里反复回放。心脏还在胸腔里不争气地狂跳,耳朵上的热度久久不退。
后半节课讲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完了!我好像……真的又心动了!
下课铃声如同天籁。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抓起书包,像逃难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甚至顾不上跟旁边的林羽萱打声招呼。
“江哥!等等我!”周遇安在后面大笑着追上来,一把勾住我的脖子,“跑啥跑!心虚啊?”
我甩开他的手,闷头往宿舍方向疾走,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我社死的现场。
“嘿嘿,别装了!”周遇安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与我并肩走着,脸上挂着一副看透一切的笑容,仿佛他已经洞悉了我内心的所有想法。
“心动了吧?被林妹妹那一笑给整破防了吧?我就说嘛!兄弟我看人贼准!那姑娘对你绝对有杀伤力!”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得意和自信。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力气去反驳他。此刻的我,只觉得脸上像被火烤过一样,火辣辣的发烫,心跳也还没有平复下来,依然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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