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带着水汽拂过面颊,高飞的蝴蝶风筝在澄澈的蓝天下舞动,朵朵的笑声清脆如铃,王秀兰浑浊的眼中映着那斑斓的蝶影,泪水无声滑落,却又带着释然的微光,林晚晴依偎在苏成身旁,感受着这劫后余生般的宁静片刻。
然而,苏成掌心紧握的手机,屏幕幽暗地亮着,影子的加密信息冰冷而沉重:
“铁盒安全开启。内含:
1. 民国三十八年手绘《苏家坳后山矿脉详勘图》一份,比例精准,标注‘龙脊’、‘隐鳞’等密语矿点,矿种疑似伴生稀有金属,储量惊人,远超帕敢。
2. 半枚玉珏:材质不明,非已知玉石,触手温润中透着一丝奇异的冰凉。刻有繁复古奥、非字非符的纹路,纹路深处隐有微不可察的能量流动,断裂处参差,有明显人工切割痕迹。
3. 半张残破黄纸,上书模糊偈语:‘双珏合,龙门现;血为引,钥承天,妄动者,九泉陷;护持者,一线牵。’
分析:玉珏为核心,矿图为附。偈语指向‘双珏合璧’开启某种‘龙门’,需特定血脉与钥匙引动,柯振邦目标明确——玉珏!其不惜代价,必知此物关涉远超财富的秘密!”
远超财富的秘密?苏成心头凛然,柯振邦的疯狂、不惜动用“灯塔”计划定位朵朵来分散自己注意力,甚至可能包括当年大学时代就对自己莫名的敌意根源…是否都源于此?这半枚玉珏,是福是祸?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帮朵朵稳住有些摇晃的风筝线轴。“朵朵真棒,风筝飞得比云还高了!”他鼓励着女儿,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江堤周围,吴姐如同融入背景的磐石,看似随意地站在王秀兰轮椅侧后方,实则已将周遭所有细微动静纳入警戒范围。
“爸…爷爷能看到吗?”朵朵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
“能,一定能。”苏成肯定地回答,手指轻轻拂过女儿手背上那枚崭新的草莓创可贴,“爷爷就在天上,看着朵朵放风筝呢。”
王秀兰听到,泪水又涌了出来,用力点头,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仿佛抓住了那根无形的、连接天地的线。
风筝翱翔的晴空之下,暗流汹涌。
城中村廉价旅馆的临时“黑屋”内,气氛肃杀,苏哲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额头上全是冷汗,强光灯刺得他睁不开眼,审讯者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
“我…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苏哲的声音带着哭腔,“柯总…柯振邦!他只说苏家坳祖宅里有份能让他成为世界级矿业巨头的矿图…价值连城!让我无论如何要拿到钥匙,打开灶膛暗格…他答应给我一千万…还有送我出国!那玉珏…他提过一句,说是‘开启真正宝藏的钥匙碎片’…但具体是什么宝藏,我真的不知道啊!‘归零行动’…我…我级别太低,根本接触不到!”
“你的上线是谁?怎么联系?”审讯员声音毫无波澜。
“‘信使’!代号‘信使’!”苏哲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都是他单线联系我!加密频道,变声器!指令、钱…都是他安排!我…我只有个紧急情况下的死信箱地址…”他报出了一个位于邻省省城老城区邮局的邮箱编号。
“‘信使’是否就是柯振邦本人?”
“不…不像!”苏哲摇头,“柯总的声音我听过,很威严…‘信使’的声音更…更阴柔一点,像毒蛇…每次联系都让我后背发凉!”
“苏建军呢?他扮演什么角色?”
“他…他就是个蠢货!贪财!柯总的人找到他,说带我来找远房叔叔苏成‘谋前程’,只要把我带进苏成家或者公司,就给他五十万!他什么都不知道!以为真是来攀亲戚找工作的!”苏哲语气里充满了对苏建军的不屑和对自己处境的绝望。
口供基本印证了影子的判断,苏哲只是一枚被利用、所知有限的棋子,真正的毒蛇是“信使”和背后的柯振邦,苏建军更是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
“‘清道夫’报告:苏家坳祖宅暗格开启痕迹已做技术处理复原,铁盒原物封存,放置高精度复制品及伪造玉珏。外围监控显示,有不明身份人员在村外徘徊窥探,尚未进入祖宅范围。”影子同步信息。
“守株待兔。”苏成指令冰冷,“放长线,等‘信使’或柯振邦的人去取‘赝品’,追踪源头,一网打尽。苏哲、苏建军,按预案处理,确保他们‘消失’在柯振邦的视野里,暂时别让他们回老家乱说。”
“明白!”
省城,振邦资本总部顶楼。
曾经奢华气派的办公室此刻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散落着“振邦矿业”股价断崖式跳水的K线图、银行措辞严厉的催款函、以及帕敢金矿真实地质报告的复印件,空气中残留着雪茄被狠狠摁灭的焦糊味。
柯振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僵硬,昂贵的西装也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和暴戾,助理垂手肃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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